之下都是小事,细细看来,却也不容易。没几天,林华就来同黛玉说,他最看好的那个孩子,不太适合。
黛玉知道那个孩子,因他早故的父亲是林华的旧相识,林华分外照顾他,也有认他当干儿子的意思,那孩子也机灵,她便道:“源儿么,他怎么了?前几天我还听东元夸他。”
“我也没告诉他我们这是在干嘛,昨儿个他舅舅来找我,说他在家里抱怨,拿一样的钱,他要干比别人多的事,别人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享福,他顶着风吹日晒的在外头奔波。他舅舅让我看在他死去的爹的面子上,少给他安排些活计。”
黛玉略一思忖,笑道:“原来是这样,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照他这样的说法,他和旁人还拿一样的月钱,确实不合适,这样,华伯去问问他,说是我给他涨月钱,他还愿不愿意出去,要是这都不愿意,就想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待着,那也没法。”林华叹道:“姑娘过于仁慈了。”
“倒也不是仁慈,只是设
身处地一想,拿一样的月钱,却要干别人两倍的活,谁不会有怨言呢?”原先紫鹃回去过荣国府一段时间,回来还同她说,都是老太太的人,晴雯成日里甩着手躺在炕上,什么都不做,还指着小丫头骂来骂去的,袭人说她两句,她就冷笑不止,出言讥讽,只说袭人拿什么月钱,她拿什么月钱,袭人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敢像袭人那般尽心。紫鹃便道:“虽是袭人确实……但她也是个大丫头,拿着宝玉屋里数一数二的月钱的,都说她针线活好,才被老太太派了来,等闲也没见她做过针线,嫌那些活计谁都做的了,她这个样子,不说底下的小丫头,秋纹麝月看了,也不会多高兴。”黛玉也不知道宝玉屋里是怎么回事,紫鹃过去了才几天,就袭人、晴雯等都不喜欢上了,但紫鹃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源儿为人又机灵,办事又利索,便是以后他不是管事了,给他多一份月钱也是值当的,“也不只是他,这些出去办事的,华伯你在旁边看着,办的利索的,是要加月钱的,不然对他们也不公平。”
林华又同她商议了哪些人该加,该加多少,才领命而去。黛玉回屋同紫鹃笑道:“我今儿个算是明白你回来时候的抱怨了。”便把源儿的事一说。
紫鹃笑道:“其实是我那阵子一直想着姑娘,想回到姑娘身边来,所以在那里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哪哪儿都不好,现在想来,是我偏激了。”虽是如此,她当时的抱怨,却也是实情,加上她是黛玉那边去的,宝玉待她自然有所不同,晴雯自然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直说不知道她比她们强在哪儿,让宝玉这么看重。就连一向“宽厚大方”的袭人,也心里暗暗计较过。说紫鹃自己,她其实也不介意,只是后来听袭人同湘云说起黛玉在贾家的时候,从不做针线活计,“她可不做呢。饶这么着,老太太还怕她劳碌着了。大夫又说好生静养才好。谁还肯烦她做呢?”,把紫鹃气个后仰,直想去老太太那里把黛玉亲手缝的衣衫拿出来问她,林姑娘做没做活?便是她不做活了,有她袭人什么事?轮得到她来说?当下哭了半夜,便回了贾母,说想回黛玉身边去。宝玉等不知情,还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一边觉得宝玉待黛玉确是真心,一边又觉得,养出这样不把自己当丫头、非议别的主子的丫头来的,还不是他宝玉自己?别人家有婆婆、太婆婆、小姑子的,他这可是屋里的丫头都顶的上半个婆婆了,可实在是惹不起。回来后,又见了林家这三位爷,把宝玉比下去了,自然不会再提小时候的那些玩笑话。
雪雁便道:“你既然离不开姑娘,当初就不该回去,累得姑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抱着我们哭了几夜。”紫鹃鼻头一酸,又怕惹得黛玉哭了,便忍住泪水强笑道:“以后可再不敢离开姑娘半步了!”
林徹那边,因要给刘遇送文书,留晚了一些。刘遇道:“叫东元送来就是了,你如今也辛苦,何必熬到现在。回头舅妈又要心疼。”
林徹道:“东元借给妹妹用两天。”其实这份文书关系重大,就是东元在,他也会亲自走这一趟。刘遇一边粗粗翻过那几页折子一边问:“她有什么要用人的地方,怎么不去同舅妈讲,要用到你的东元”林徹笑道:“我应承下的事,自然归我管,况且如今说起来,还算是她在帮我的忙。”又问道,“昨儿个也来了,却没见到殿下的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遇叹了口气:“你又何需问我,你应当也听到了风声才是。”
“可是御史台的事儿?”林徹一个负责给皇上草拟诏书、制定文件的学士,自然比别人更灵通些。都察院里弹劾来弹劾去,查到了自家御史身上的事儿也不算小了
,真要说起来,谁家没有打点过都察院,让那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谁也不知道都察院这波自查要查到什么地步去,也不知道要被推出来的是哪位御史,他又收过哪家的银子,替人摆平过哪些事情。如今正是皇上大刀阔斧整顿朝纲的时候,都察院能牵扯到的人和事情可是太多了。便就是这次查不到你头上,资料都经了御前,以后出了什么事,总要翻出来的。
刘遇笑道:“父皇那儿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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