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份上,猎心也没了办法
猎心左右望望,只见廊下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夏老夫人的人跟着进了宫,院子里倒也算是空旷了许多,便卸下了心防,放心地开了口。
“这段时间大公子不让奴近身伺候,不仅如此,也不让人进他的房间打扫。再加上前些日子不是常有人来撅咱们门前土么。奴怕耽误了咱们家门的风水,便时常掏些院子里的土去填……”
猎心垂着头道,“日日去填,日日都发现少了不少……好像就是从大公子不让进屋的时候开始少的。奴一直纳闷那些土去了哪里,直到之前大公子从大司空府上回来叫奴伺候梳洗的时候才算知道了……”
“怎么一会儿又是土一会儿又是大哥?”陆珍皱眉,“他都多大的个人了,难道还会玩土玩泥巴不成?”
猎心心道这可让二小姐说准了。
“那些土……的的确确是大公子弄走的……”猎心看着陆珍的神情,指着陆瓒住处的方向道,“您可别不信!他房里有桌案大的一块铁梨木盒子,那些土都被堆做了沙盘,细细地标了瀛州、定州、平州、幽州……凉州那边地势高,那土堆还特特地往上垒了几层,奴这双眼珠子瞧得真真切切着呐!”
陆珍心头一凉:难道说……
“您说,大公子又不打仗,他弄这些做什么呀?”猎心哭丧着脸问,“奴听说从前上六州是咱们老侯爷的地盘,为了您这一代不得已拱手相让……眼下四小姐又同陛下去了东海,慕容大将军也不在,大公子这是要干嘛呀……”
陆珍呆在原地,脸上变换了好几个神情。
“这些话你都跟谁说过?”陆珍压低了声音问道。
猎心愣愣地望着她,使劲地摇头:“奴发誓,只对您一个人说过……”
陆珍稍稍松了口气,良久后,她才揪着猎心的耳朵低声警告:“收起你那丢了魂儿的小模样,该干活干活去,这事儿……除了我任谁问都不能再说了,哪怕是姑爷、老夫人、甚至你主子问你都说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
猎心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坚定地连连点头:“知道了……奴保证一个字儿也不会说出去!”
陆珍心中忐忑,又问:“大哥去哪里了?你见着他人没有?”
“这两日奴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没敢捱近了他,所以没注意到他去了哪儿……”猎心思索了一番后又道,“好像自打前儿一早出去了一次起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陆珍算了算:前儿一早……不正是十六?
大司空出城时不能说热热闹闹,却也有不少的人知道的。
而自家大哥同那位黄毛大小姐看上去关系非比寻常,难道说他是追着人去了辽东?
正当她想到这里时,韩楚璧从门外走进来,身上的软甲还不曾卸下,见了她便道:“珍珍,替我倒杯水吧!”
陆珍又踢了猎心的小腿肚:“杵着干嘛?还不去倒水?”
猎心哎哎了两声后忙进屋去了。
陆珍迎上去就要替韩楚璧解护腕,没想到却被他拒绝了。
“大司空他们人还未寻到,我喝两口水,拿点儿干粮继续去寻。”韩楚璧松了松衣领,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道,“到底在哪儿呢……”
陆珍听得心头一紧,忙问:“你说……大司空他们怎么了?”
韩楚璧实在累极,两手撑在背后看着她,微微喘着气道:“大司空同宇文大小姐与贺兰中郎将之子三人同回辽东,在荥阳外遇袭,家仆全部被杀,只他们三人不知去向。
阿擎本来要去东海寻陛下,走到陈留又折回来,让我带了一部分虎贲去搜人……
我命诸城封锁城门,在荥阳外带人搜了一日一夜,就差钻进黄河和汜水里打捞了,人就是没见着。
珍珍,你说奇怪不奇怪,人好好的一出城就没了……可把我累死了……哎?大舅哥呢?他不是一直对那位宇文大小姐挺有意思?让他出来帮我一道去寻人吧……”
陆珍听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大哥不在。”她颤声道,“你……还是不要去寻了……”
韩楚璧奇怪地望着她:“人命关天,怎么能说不找就不找了?”
陆珍整个脊背都漫上寒意。
总不能将自家的秘密告诉他吧?
猫眼
宫外风云变幻,宫内依然是一派祥和。
帝王子嗣,重中之重。大魏唯一的皇子拓跋珣几日未见太傅司马晦,见他同那位夏老夫人一道前来,心中雀跃不已。
不等二人行礼,他便命熙娘看茶。
虽说拓跋珣并非陆银屏所出,可生母不仁,两任养母独独陆银屏待他最好,连带着看夏老夫人也亲近三分。
见她同司马晦一道来,从盘龙座上跳下去,手脚并用地爬上夏老夫人的膝盖。
毕竟隔代亲,眼下她算是同皇子隔了两代,看他眉宇间的狡黠劲儿又觉得看到了陆银屏小时候,便将他抱到自己膝上,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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