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只有得到了民心,让他们愿意跟随,才能谈治天下。”
徐羡之的眉头一皱:“可是之前官军在吴地,杀戮抢掠的事情,连我在京城都天天听到,这次一来,也知道各地百姓畏惧官军胜过虎狼,躲在山里都不肯出来,不少地方的赦令早就下达一两个月了,可就是没一户人家回来,为什么你这里就可以?”
刘裕正色道:“因为朝廷的公信力在吴地,已经荡然无存了,之前开国时就约定,吴地这里不作征兵之地,就象京口只作出兵之地,不交赋税服役,吴地百姓也这样过了几十年,即使是前秦入侵,淝水大战时,朝廷也没有在这里总动员,所以民众也愿意共赴国难,捐钱出粮,做力所能及的事,这就是家国一致,军民和谐。”
“可是会稽王弄乐属之事,实在是伤了人心,损了朝廷威信了,更糟糕的是,有些个不法的高门世家,借着这个征召丁壮的机会,在这里大肆兼并,抢夺吴地土豪世家的领地,想借机再捞一大把,这就激起了民愤,吴地的豪强世家几乎全境皆反,而且他们找到了极善于蛊惑人心,有很强的组织能力和丰富战斗经验的天师道来带头,勾结在一起,就成了这场遍及三吴大地的祸事。”
徐羡之恨恨地说道:“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几乎一夜之间,八郡皆陷,我当时就在上虞,亲眼看着身为县丞的沈云子,带着妖贼攻击县衙,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后来居然还将我父兄,以及不愿意从贼的官兵们斩为肉酱,分而食之,如此野兽之举,人神共愤,我若不能将之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枉为人子!”
刘裕点了点头:“徐兄弟说的很对,只是有一件事你恐怕弄错了,这杀人分尸,逼人食肉的行为,不是沈云子们主动所为,而是被孙恩所逼迫。”
徐羡之的脸色一变:“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裕正色道:“这是一种类似投名状的行为,杀了吴地的州县长官,或者是世家子弟,为了断绝那些入伙的百姓,或者是地主豪强们的退路,孙恩就逼迫各地新附的民众,必须要吃这些官员和军士的血肉,说他们是妖贼,只有食他们之血肉,才可得天师保佑,可以长生。不吃的人,就会给指为妖贼,把他也杀而食之。如此一来,就可以断了大家脱离反贼,逃回来的路,只能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底了。”
徐羡之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会稽山阴城的时候,就曾经听夫人说过,有个叫谢三牛的忠仆,就是给逼着吃了他庄园主的肉,然后趁着贼人不备跑了回来,报信给夫人呢。这人是个好兄弟,后来也是为了抵抗妖贼战死了,绝非逆贼同党。怪不得妖贼能迅速地扩大实力,一个月就有几十万人追随,原来是靠了这种邪恶的手段啊!”
吴地百姓不回家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这些百姓很多给妖贼逼着吃了朝廷官员和战死将士的肉,加上之前北府军在吴地以平叛为名义杀了很多给妖贼裹胁的百姓,他们现在很多不敢回来,怕给清算。我这阵子走遍吴兴的山林,才只找回来这些百姓,若不是他们饿得快死,只怕现在也不会回城的。”
袁崧长叹一声:“想不到我大晋的百姓,居然连世代居住的家都不敢回了,这场战乱摧毁了吴地八郡,但比这些人员死伤更可怕的,是朝廷跟子民的信任关系,已经是荡然无存,医治战后的创伤,收拾失去的人心,恐怕是比消灭妖贼更紧迫的事情了。”
刘裕的神色严肃:“不错,羡之,你也看到了,乌庄已经是吴地的大粮库所在,吴兴,吴郡,义兴这北边三郡的粮食,包括今年春耕的种子,都在这里,可是这里的粮库你也看到了,上个月北府大军走后,存粮不到五万石,还都是明年春耕的种子,也就是说,这场祸乱把所有的官仓粮储都弄没了,要是现在再不把百姓找回来种地,只怕明年这个时候,连最后一点存粮都没的吃啦。”
徐羡之咬了咬牙:“是啊,这次北府军和宿卫军出动,近十万兵马,把江北乃至于建康的存粮都吃光了,甚至会稽王父子都下令民间禁止酿酒,以节约粮食了,逃难到建康城的士人,家属,以及相随他们的家丁庄客足有十余万人,这可是十余万张嘴啊,朝廷真的不是有粮不发,而是实在无粮可动用了。”
袁崧的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多了十余万人,出动十万大军,就把咱们大晋十几年的存粮吃光了?”
刘裕点了点头:“不错,因为大晋的江北六郡是战地,地少民贫,而豫州,司州这些地方是前线,跟胡人拉锯不断,又加上北府军长期驻守,一直是没有余粮,还要靠建康的粮食支援。大晋本来的产粮地无非两处,一是这吴地八郡,二是荆州和巴蜀。多年来,吴地八郡的粮食都扣在大世家的庄园里,比如这乌庄,就是一个大粮库,连原庄园主许家这种吴地土豪,都把粮食存起来不给朝廷,所以朝廷一直是无钱粮供应大规模的中央军,就是这次谢琰带来的宿卫军,也有半数是他在徐州任刺史时的旧部呢。”
徐羡之附和道:“是啊,原本桓冲在时,荆州还算是服从朝廷,多年来都供应了税赋所定的粮草,可现在桓玄,殷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