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中结果有多么戏剧,却没人在意过程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只是因为她不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就必须接受一个加害人的待遇。
没人告诉她为什么。
她只能惯常反思自己,如同章淑嘉多年对她的教导一般:出错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想着找借口,怪别人。
她想不通,也无从解释,就算身上长了百十张嘴,依她的性格也无法如同祥林嫂般道出自己的苦水。
她只能选择逃避,逃回自己熟悉的地方。
毕业后,她原封不动拖两只箱子回到了家里。虽然迎接她的是章淑嘉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但总比背后的指指点点更能让人接受。
可是,总是有不甘的。到如今,每次她站在熟悉的家属院大门前,依然会问自己,怎么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试着辩驳一次,而不是一味逃避。
然而今天,她没有自问。
因为如果没有回来,她也不会再遇见方子聿。
站在寒风中,裹紧大衣,看满街穿梭的流光,章若卿第一次那么期待一束灯光是为自己而来。
短暂也好,但为着一霎那的精彩,也是值得的。
“冷吗?”
方子聿走下车来,捂住她的手。老远就看见她在张望,跟上次他在街边等了她一晚上,只得了个半生不熟的眼神比起来大不一样。他格外开心,话也就多了起来,如数家珍一般说着菜色有多精致,她去了一定不后悔。
等他们进了隔间,日式木质隔门一拉开,满满当当坐了一桌人,章若卿才开始后悔自己那个“好”字答应得太草率。
一群人见门外站着的两人,都开始起哄,说难怪这人不声不响打了通电话就走,原来是佳人有约。
在座的都是一帮狐朋狗友,方子聿早习惯他们编排自己,也不计较,招呼着让座斟茶,给章若卿腾出个位置。
来的人是位大美人,但看起来有些疏离,他们也就不敢将玩笑开得太过,各自照旧聊起天来,留那位向来是有了佳人忘朋友的方大情种旁若无人地将体贴入微发挥到极致,又叫来一桌子新菜,眼神不错地儿盯着身旁的人。
章若卿有些如坐针毡,借着去洗手间透了口气。她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有些事情是可以心照不宣的,比如见不得光,只在床上才坦诚,其余时候当个陌生人。她觉得,以他的经验不用她挑破他自然明白的,可今天这阵仗,他带她见的这些人明显地跟他关系匪浅。她突然有些疑惑又有些后悔,有些话再不堪,还是说开了好,问清了好,不明不白落下些话柄是不行的。
再回来时,章若卿拉开隔间门就傻眼了,隔间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一群乌泱泱的人,只留方子聿坐在原先的位置,剥好了虾示意她赶紧过来。
“饭都凉了,我让重做了一份,先尝尝这鳌虾,吃芥末吗?”方子聿问着,见她点了点头,筷子尖挑一点芥末放在晶莹的虾肉上,送进她口中,“甜吗?”
她依旧点点头,问:“他们都走了?”
“嗯。”方子聿轻描淡写地回,又剥了一只虾放进她碗中。
发现她一进来就不自在,再加上自己那帮发小本来就是开玩笑没个轻重的,她刚一离开就打起赌来,赌年后再聚会见到的还是不是眼前这位。
本来方子聿对于他们这些玩笑向来是不在意的,可不知今天怎么了生怕她一进来听到这玩笑,回去就跟他翻脸,她是干得出来这事的人,从那天她不肯在自己家里过夜,下了床翻脸不认人开始他就知道,她没有看起来的那般温顺圆润,别扭较劲起来是动真格的。
所以,他干脆将一帮骂骂咧咧的人打发走了以免闹出些尴尬场面,更重要的是能跟她清??x?清静静吃顿饭,再了解了解彼此,总不能真的就“下了床谁也不认识谁”。在他的感情观里,是有“临时起意”,但绝对不存在“jt one night”。
见她吃得认真,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下周三我去你们银行办点事,到时候等你下了班我们一起吃饭,朋友新开了家餐厅,提拉米苏做得很好。”
章若卿筷子停了半刻,才又想起来原是想去拣那道天妇罗。
“不了吧。”她说。
“有约?”他挑眉问,察觉到这顿饭里她情绪起起伏伏。
章若卿打定主意要把话说清楚,自然也就不会拐弯抹角,“银行人多嘴杂,我们这样的关系被人看到了,会说不清楚的。”
她实在是害怕闲言碎语,也切切实实体会过闲言碎语的杀伤力。社会对女人都太过苛责,而对男人大都宽容。于她,是连脸面都可以被削掉的事;于他,只不过是风流薄上淡淡的一道水印。
“我们什么关系?”方子聿眉眼依旧带点笑意,而声音徒然冷了一截,像她握在手心的茶水,袅袅雾气蒸腾散去……知道他盯牢了她,她没敢回视,只看住手心里易碎的玻璃盏。
露水情缘,千帆过客,床伴,炮友……她百转千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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