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荒:“口感?”
莫北想了想,“就像吃鱼,不一样的鱼,虽然都是鱼味,但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陆荒恍然,他猛拍大腿,“懂了,快点吃吧,家里还有条鱼等着咱们呢。”
入夜以后,整个乡里一片漆黑,陆荒把车推进院里,锁好门后,将已经凉掉的汤又重新热了一下,还顺带着拌了一盘萝卜丝。
熬得浓白的鱼汤在昏黄的灯光下冒着暖乎乎的热气,陆荒见莫北都没怎么动筷子夹菜,就把鱼肚子上那块夹到他碗里,“你不方便夹?”
莫北垂着眼帘,“不是……”
“那你有什么好顾忌的,又不是吃不起。”
莫北没说话,扒拉了几下碗,将里面的肉都吃完。
吃过饭后,陆荒将剩下的鱼头,鱼尾拌着汤和剩下的米饭喂给大土,大土吃得很欢,摇着尾巴把盆子舔得格外干净。
陆荒摸了摸他的头,正准备回去收拾碗筷,却看见莫北正站在灶台前,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莫北刚来那段时间,因为是陆荒做饭的缘故,碗基本都是莫北洗的,起初陆荒还嫌弃过这城里来的小少爷洗不干净碗,说过他几句,莫北倒是不生气,每次不但把碗刷了还将灶台也擦得很亮。
“你别忙活了,我来吧,你这一只手还准备干嘛?”
陆荒说着从莫北手里夺过帕子,“你又不是杨过,准备上天呢?”
莫北摇头,“我就是想帮哥的忙。”
“那也得等你手好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陆荒说,“行了,你回房间写作业去,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莫北很听话地回了房间,他从书包里拿出还没来得及写的试卷,刚写下一个字母,思绪就飘远了……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过去十分钟,莫北低声暗骂一句,把头埋到试卷上,将选择和填空做完,陆荒之前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脑子里。
“让他挨着我睡就行……”
静到能听见他的呼吸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镇上有固定的班车,是个旧大巴,一趟能载四十几人,陆荒不想花钱去那趟的车票钱,就自己走了七八公里。
他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快下班的点,他先去找医生开了药,再回病房帮陆老收拾东西,就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一个编织袋就能装完。
陆老虽然上了年纪,但腿脚还算利索,不需要陆荒搀扶也能走动。
两人离开医院在小卖部门口的站台前等回去的班车,陆荒担心他热着,就从袋子里掏出蒲扇给陆老扇风。
陆老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笑着说,“行啦,我身体还没那么弱呢,你要是热就给自己扇吧,不用给我扇。”
“我这不是担心这大太阳晒着您吗?”
“我在这块都待了六七十年了,我还能不习惯?”陆老说着话,又想起莫北来,他问陆荒,“倒是小北那孩子,真的还在这住的习惯吗?”
陆荒想了想,回答道,“您待会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没您想的那么娇贵,人也挺勤快的。”
“勤快?”陆老瞪大眼睛,“你可不能指使人家干活啊,人家不乐意,你这当哥哥也不能强迫人家。”
“哎呀,您都想到哪去了?”陆荒哭笑不得,“我没强迫他干活,也没指使,更没有欺负他,算了,等您回去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被涂成蓝白的大巴响了两声喇叭,停在站台前,几乎掉完漆的铁门“哐哐”两声后朝他们展开,司机穿着个老头背心,嘴里还叼着根烟,不耐烦地又拍了两下喇叭。
陆荒扶着陆老上车,给过车费后,挑了个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这趟车挺空,没什么人,都死气沉沉地倚在座位上打瞌睡。
陆荒把编织袋放在座位前方的空隙里,靠在泛黄的椅背上发呆,临近傍晚,北川依旧阳光明媚,只是少了正午时候的炙热和灼烫。
他偏过头,视线穿过空荡荡的一排座椅和模糊的玻璃落在车外,在高高的一排杨树后是平静流淌的昌马河,有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跳来跳去,车一驶过就飞窜开来。
陆荒看着那些被惊飞的鸟雀,突然想起燕子来,儿歌里唱的那种“年年春天来这里”的燕子。
他记得慧慧有一次和他们讲过燕子为什么会往南飞,她说燕子是一种候鸟,这种鸟会随季节不同周期性进行迁徙在寒冷的时候他们会飞离他们生活的地方去食物更多,温度更高的南方生活,但当春天来临时,他们又会返回自己的家乡。
陆荒觉得这些鸟有一点傻,如果有一个更加温暖,食物也更多的地方可以生活,为什么不一直留在那里,还要每年飞那么远返回会有严寒和酷暑的家乡呢?
慧慧说,那是鸟类的思乡情怀,他们和人是一样的,离家久了也会想念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就像李白诗里写的那样,“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陆荒当然知道李白说的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情怀并不适用在他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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