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珉面无表情地挑眉,问:“我不该生气么?”
林师无言以对,又移开目光,垂下头去,有些心虚地盯着被子的一角。
“我这几日左思右想,我拉你探查天文道的时候,你心里究竟作何感想?”他语气生硬道,“我拿出那枚玉牌,讨论为何物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傻透了。”他俯下身,凑近,强迫林师看向自己,问,“自作聪明,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被朝堂上的老东西算计得一清二楚不说,被天文道又利用着耍了一遭。我先前打算将那玉牌“借花献佛”,如此看来,倒是“物归原主”了,是也不是?”
“不……”林师支撑着坐起身来,被子从他身上划落下去,他只觉得喉咙中干涩,又不得不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亦想对事关天文道的流言展开调查,站在我的角度……”
“你不抗拒我的接近,也是为了此事么?”刘景珉双手支撑在床边,探身,眯起眼睛,问,“得知我的身份,再同我相交,眼睁睁看着我将满腔欢喜拱手奉上,比那街头的杂耍艺人的表演都要精彩。好不得意啊,天文道主。”
刘景珉问:“此举是有何企图呐?”
林师闻言,深吸一口气,方才的担忧与心悸都随着刘景珉这句话无影遁形。他冷静下来,抬手,轻轻拍上刘景珉的脸颊,停在那处,保持着抚摸的状态,问:“小王爷觉得我有何企图?”
刘景珉措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虽然巴掌又化成了抚摸,他蹙起眉头,冷哼一声,说:“世人皆对天文道知之甚少,我又怎的知道,你打得什么目的。”
林师看向那块手帕,沉默了,少顷,道:“若是你心中我真是那种,为目的给亲给睡,不择手段之人……”
他也是真的有些恼了,这样的话从前定是说不出口的。
林师收回手,语气中微微有些冷意,继续道:“……那林某也不必在待在此处了,省得殿下再被图谋些什么。”
说罢将被子一掀,下床披上外衣,几步就要迈过门槛。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心道方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你以为出得去?”刘景珉抱臂站在原地,没有追,悠悠然道,“可惜私宅上下由暗卫把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林师猝然挺住脚步,回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问:“这算软禁?”
刘景珉踱步走来,不反驳,“嗯”了一声,道:“这样理解亦可。”
林师看向他,眉尖微曲,反问:“你以为能关得住我么?”
刘景珉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解,回答道:“未可知,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林师停在门前,看向院中。
此处私宅不大,他自从清醒后就一直待在屋中,此时才觉察到,纵然院中景致优雅,一潭池水边又有小片竹林,但屏息凝神,依然能感受到暗卫游走的气息。
刘景珉没有骗他。
林师一拂手,向房顶上炸开几道咒,房顶上顿时一阵手忙脚乱的移动声。
“正好。”刘景珉拾起桌旁的剑,“我早在西北就想同你试一番了,彼时你不愿出手,现在还有何借口?”
林师问:“赢了就能放我出去了?”
刘景珉没有回答,大概是不愿回答。
林师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转念想,也好,打一架若是能让小王爷消消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垂眸看了刘景珉一眼,抬手,五指一伸,一记定身随着劲风向刘景珉袭来,刘景珉挥剑一挡,“铿!”地一声,防了下来。
屋子被震得摇晃一下,几片碎瓦沿着房顶滑落,啪地摔在地上。
林师快跑几步,到院中的空地上,还没站稳,便感到身后一阵风来,他猛地一闪,反手又是一记定身。
刘景珉猛地跳开,问:“你只会这一招么?”
“与人比试,定身便足以,何必下狠手?”林师缓缓放下手,道,“或是想被封住内功或是静脉,也未尝不可。”
那守在房外的小姑娘更害怕了,心里喊着方才吵起来,眼下怎的又打起来了,一边着急忙慌地跑去叫人。
两人虽一招一式地出手,却始终皆心不在焉,谷余被小丫鬟拉过来的路上还有些着急,等见了两人,才擦着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真下狠手打起来。
“不论赢或输,我都出去不得?”林师收了手,见刘景珉也不再出招,便问:“还有呢?还有哪处是我去不得的?”
“如同在陵南王府一样,除了外出,哪处都去得。”刘景珉剑入鞘,抱着斜靠在窗前,他身旁有株梨树,已经抽出了新枝。
看样子春意将近了。
林师问:“长安被攻入前一晚,闯入陵南王府的那名阻拦我的刺客,是你的手下?”
他原本以为那刺客是先前见过的铁面具的人,此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刘景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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