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随口一答:“此话何意?我对你的评价不是一直这般高么。”
刘景珉的手搭在林师的肩上,捏捏他的右脸颊,乐道:“那我也太荣幸了。”
他停顿了少顷,继续道:“但换个思维,若是杨涧山托你寻墓献花的缘由,是因为愧疚呢?”
第49章 旧事重提
林师略微抬头,看着刘景珉的眼睛愣了片刻,犹豫道:“你的意思是……”
“若是杨涧山才是这一切背后的主导人呢?”刘景珉面色陡然严肃起来,“他委托你替他前去玉门城,却又来阻止我跟去;与此同时,他又心知肚明我是何种身份。”
“你。”林师停下脚步,略带诧异地看着他,“怎能将人想得这样坏……”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着,但他心里却也分明清清楚楚,依照他们这一路所见所闻,所认识的人来说,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那么现在远在京城杨府的苏柳木的处境将会分外危险,一切都会沦落为最坏的情况。
甚至有些不堪设想。
刘景珉忙解释,道:“这只是一种猜想罢了。”
“你的猜测是合理的。”林师略微垂下头,侧额间的碎发恰好盖过了眼睛,他低声道,“尽管我不愿恶意揣测杨大人,但你说得对,我也不能因为他看上去清正廉洁,便全盘信任于他。”
刘景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聊着聊着正事又突然问:“那你信任于我么?”
林师抬头“嗯?”了一声,随口答道:“你和旁的什么人又不一样。”
两人此时已然到了客栈前厅,林师径直向楼梯口走去,上了楼,刘景珉慢两步跟在后面,恨不得把他这句话掰开了,揉碎了,再刨根问底一番:“细说旁的什么人,有什么不一样?”
林师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转身弯腰。他忽然间起了逗趣刘景珉一番的心思,于是乎笑眯眯,道:“你是陵南王府小王爷,自然不一样。”
说罢,转身又走。
刘景珉“哎哎哎”两声跟上去,扯林师衣角,又抱怨道:“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客栈老板娘依然站在前台。
白日里有伙计值班,见她此时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的方向,凑到跟前小声打听:“哎,那俩不是京城来得那两个么,你没找他俩麻烦?”
老板娘随手夺过他手中的抹布,低着头,抹了抹面前的那一块桌台,又随手扔给他。
她的声音里一时间听不出什么情绪,也许稍稍夹杂着些许不耐烦,她说:“我能找什么麻烦,他申老五不都说了么,既然他不介意,那咱介意什么?干活。”
伙计悻悻回身,专心干活去了。
……
“吱呀——”一声,房间木门被一双手缓缓推开,林师迈进房间,把几乎要挂在他身上的刘景珉摘下来,又拾起桌上的茶壶沏了一杯,缓缓呷了一口,又放下了。
他还是好好回答刘景珉的话:“你我同行一路,此时再谈信任与否,未免有些为时已晚了。”
“也是。”刘景珉喜滋滋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林师对他时不时流露出的小孩子脾气弄得有些哑口无言,他将另一盏茶推向刘景珉的方向,笑答了句“是是”。
转眼又想起方才钟北将军的事来,又多了些愁绪,道:“虽然暑时在长安城内,你我也几经波折,但我还远远想象不到,党派斗争竟能残忍到如此地步。守家卫国、立功无数的大将军被己方人暗算,怎是一句唏嘘形容得了。”
“先帝的性格我多多少少有听说一些。”刘景珉道,“善妒,多疑,心狠手辣,也难怪能夺太子之位。”
林师即使已经习惯了他这般说话,也还是出言提醒道:“这话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可是大不敬,免不了要治你的罪。”
“谁敢。”刘景珉笑嘻嘻地将茶水一口闷下,刚沏的茶虽然在杯子里搁置了一段时间,但还没到晾凉的时候,猛一入口烫得刘景珉呲牙咧嘴:“怎么晾了会儿还这般烫,莫不是先帝他老人家听我嚼舌根,来报复我了罢?”
这冷笑话讲得没什么水平,林师微微一笑:“茶出自我手,要报复你也是我。”
刘景珉笑得很大声:“我可想不起何时得罪我们小郎君了。”
“我父亲便是因此找借口逃到了岭南。”见林师没再接茬,刘景珉继续先前的话,聊起先帝时期的过往来,“否则我今日很大可能不能站在这里,陵南王府也很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了。”
林师问:“你出门这么长时间,父亲还居于岭南?可有寄些书信回去报个平安?不然家人会想念你得紧,又免不了担心。”
刘景珉摇头,道:“陵南王府名下现在就我一人,我父亲刘乾在我十五岁时便故去了。”
林师听说过刘乾的名字,但也仅限于读过大齐会要,以及听师父提起。
说来鹤鸣山那处的典籍已经许久不更新了,应该从师父辞官隐居后就鲜少再有新的,他不知道刘乾故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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