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壁的男人却咬住了牙根,可恶!空间太狭小,他的腰也一直没有伸直,这会想要站起来,却抽痛得厉害。
一摸伤口,湿滑的温热液体立刻沾满指间。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起身,肃着一张脸,绝对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任何倪端。好在屋里很黑,他又一身黑衣,完全可以掩盖他的伤。
泪西疑惑地朝他的方向瞥过去。
“你怎么”
“你怎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倏然住口。
“你不是该呆在宫中,怎会出现在此?”质问的声音里隐含着怒火,他——又变成了那个充满王者威严的君王。
“我那个”这实在找不到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泪西踌躇了半天,仍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该怕什么?她不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吗?可是,北诏之王的他又怎会躲在这里?
楚弈朝她靠近,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出宫!”
黑暗中,清楚地感受到黑眸的热力,仿佛一把小火炬要将她内心的惶恐照透。
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告诉自己不该心虚理亏,毕竟他可以经常自由出宫,为何她不可以?
“说!为何出宫?”楚弈咀嚼着卡在喉头的复杂滋味,为何看到她在这样的地方出现,除了愤怒还有控制不住地担忧呢?
舔了舔唇,泪西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我来是想找你”楚弈的心口蓦然抖动了一下,他抿唇道:“找我?”
“恩,找你想跟你说”泪西勇敢地抬起头,决定一口气说清楚“我们三年之约可不可以提前结束?”
“什么?”楚弈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见到他只是为了提出提前结束约定?
泪西低头看着黑漆漆的地面,知道自己只说了一半真话。
因为,她不是来找他,更不是为了跟他商量三年之约,而是打算为了自己的梦想做一次不负责的人,就此离宫再也不回去了。
“我觉得我们的约定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深吸一口气,她坦诚了许多“两年来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个虚心进取的好君主”
“闭嘴!”
楚弈想都没想,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如果说他这辈子对女人说话最不温柔、最没风度是什么时候,那一定是在跟何泪西说话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她的话明明可以当成是称赞,也终于可以实现他一直想摆脱她的愿望,可是
是什么堵在胸腔,猛地撞击到他的心口?
泪西变了变脸色,对他的反应很不理解,她认为他该高兴地说——很好,本王终于可以不用和你这个残跛的丑女人绑在一起了
“大王,你为何生气?”她想知道。
“哼!你以为本王是因为要提前解除三年之约而生气吗?”黑暗中,他没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微微地扭曲“本王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顾及你的自尊而已!”
“是么?”心头划过一丝连自己都惊讶的失望,飞快地,便被欣喜所替代“如果说来,大王也同意了我的建议,以后我们”
“你没脑子吗?在这漆黑的破屋子里谈论这个鬼话题!”楚弈低咒着,完全看不出丝毫忍耐的气度“本王迟早会废了你,不过等回去宫中再说!”
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闪着暗光,眼角微微抽畜了几下,他摸到桌子旁缓缓坐下。
泪西沉默了一会,转开话题;“大王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黑暗屋子里?”
可恶,指间粘湿的液体更多,他咬了咬牙:“问那么多干吗?本王在等侍卫来接应!”
当然没有谁来接应。
他楚弈不像其他诏王那样出门都有随行的贴身侍卫,他喜欢自由自在,独来独往。
当然,他更不会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受了伤,在此躲避黑衣人。
“你走吧!”楚弈看着她道。
“你呢?”顺着他声音的方向,她上前走了一步,竟然就碰到了桌子,桌子立刻出一阵声响。
她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便往前栽去。
“真是笨手笨脚!”飞快伸出一手,勾住她的纤腰。
待她站稳后,楚弈厌恶地皱起眉头,命令道:“你赶快回宫去!”
泪西懊恼地站在他面前,心想他为何非得如此讨厌自己呢?腿残又不是她的错,难道她会希望如此吗?为何就要分开了,还得不到他一句好听点的话语呢?
也罢,楚弈本来就是个骄傲自大又狂妄的男人。十余年来,两人的相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好希冀的?
只要他能做个好君王就好了。
泪西缓缓转身,正欲踏出步子,突然惊骇地睁大了眼。指间摸到粘湿温热的液体,似要确定什么,她的手指再次动了动,然后放在鼻间。
表情全部僵住,她手指硬。
这是血的味道。
楚弈他
想到客栈听人谈起的事——四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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