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柏跟王珏说了这件事情后,后者显然沉默了一会。“那还是康师民更厉害。”比起电影,其实电视剧要拍的内容会更多一些,电影可以花一天甚至几天去专门磨一个镜头,那电视剧行么?导演就算有这个精雕细琢心,剧组也烧不起钱。所以说,康师民当初的举动是十分冒险的。要不是恰巧赶上薛霁真是个天赋选手,强压之下激发出更大的爆发力,换做别人,还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份期盼,所以康师民当时还做了第二手打算:接替乌煊的演员要是接不住戏呢,那就直接大砍李稚的戏份。刘青柏在片场看了一天,当天晚上他给汪裕挂了个电话:“你带了个好徒弟啊!”翻年过来,汪裕依然是养病为主,其他的工作基本归到幕后。这个点接到刘青柏的电话,他还有点儿意外,问道:“你就到了?他们剧组这就开拍了?”“我就提前一天到嘛,说好明天才开始围读的,结果王珏偷偷摸摸都拍了两天了。”刘青柏补充道:“我今天在片场呆了一天,小薛现在的戏还真是可以了,我绝对不是帮他说好话,他现在很有开窍的意思,演得自如又松弛,越来越有自己的风格,底子也渐渐醇厚起来了。白天看他片场的表现,晚上在酒店又看了《底色》,完全上了个档次。你这个做师父的,将来有得意的时候呢!”“哈哈,你要是这么夸,那我今晚不睡了。”“你爱睡不睡,看把你美的。”汪裕跟着大笑:“你夸他,偏又要羡慕我。”刘青柏轻哼一声,说道:“哎,把我看得心痒啊,要不我也收个徒弟得了!不拘男孩儿女孩儿,也不要他们像小薛这么俊这么靓,只要上相,其他的我都能慢慢教……”“你倒是想得美,还慢慢教呢!”薛霁真这样的,是随随便便就能捡来的吗?就算有,也得你情我愿。结成师徒,其实和结成夫妻一样难,都需要缘分,前期要是磨合不来,所以不要勉强了,因为教再多也有江湖不见的时候,到时候成什么了,成人家的踏脚石!再说薛霁真,他进入角色很快,状态越好就越松弛。前期对手戏较多的洪绯难免着急:尤其是吃ng后。洪绯急归急,但也被激发出了潜力。晚间加了一场戏,主要剧情就是江裕礼和丁小姐一起来西餐厅吃饭。穷小子从没喝过像样的红酒,在过去,他并不知道产地、年份,甚至天气,这些因素对红酒的品质到底有什么影响,英文更是不好,勉强能说几句而已,所以,点餐期间难免闹出一点儿小笑话。但丁珈芸毫不不在意。她反而觉得,江裕礼耳尖羞红的样子真诚又可爱!可偏偏有一位好生事的报社记者凑过来添油加醋。
他很是愤愤,自己拥有这样体面的工作都不敢去追求丁小姐,只能巴巴地望着,鼓起勇气为丁小姐送上一束鲜花,对方也从来不接受……凭什么江裕礼敢癞蛤蟆吃天鹅肉?嫉妒爆发的男人很快就让小小笑话进化成了闹剧!而这一场矛盾,最终以江裕礼拿着刀子假装不小心划到对方手腕,达成以暴制暴的效果。江裕礼是万万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暴露自己的粗鲁。但眼前这个人,他更可恶,更难纠缠,就像一团烂泥,挣脱之后自己也会留下一身的泥泞,越是纠缠越是狼狈……事后,他的脸上有沮丧,也有受伤。不是也因为别人的打击,也不是因为那瓶他挑错的红酒。而是,这样体贴的丁小姐,自己的确距离她很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他哪天学好英文、懂得品酒就能追得上的,它代表着更多的东西:金钱,权利,见识,甚至是阶级!daisy。daisy……江裕礼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最终伴着月光转身离开。洪绯一直在片场看完了薛霁真长达两分钟的独角戏。直到王珏在沉默之中喊了声“好”,薛霁真才微不可见地松了松肩膀,他蓦地将剩下半张脸转到光线充足的地方,露出整张面孔,那份失落还未完全褪去,掺着一点点的释然,脸颊和鼻梁上的两颗小痣极其微妙地点缀了三分脆弱。王珏“哎”了一声:“刚刚拿一下单独截出来好。”说着,他自顾自地讲给洪绯听:“其实,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和丁小姐没法走下去的。因为很多迹象表明,他们不相称。我问薛霁真,如果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成不了,注定失败,你还会做下去吗?”薛霁真自己走过来回答道:“会,我不会死心的。”洪绯仿佛被他随意一瞥惊到,连忙错开视线。与此同时,她心里更是如同热风烘过,又酥又麻!正正经经拍戏,每天收工还坚持锻炼的薛霁真她并不感兴趣;但从暗处走向亮处,随口一句“不会死心”的薛霁真张力拉满!为什么?同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大年初五、初六两天,《沥江往事》召开围读。除了戏份特别靠后的,演员基本到齐。薛霁真戴着鸭舌帽,就坐在导演旁边,他的状态好到奇特,精力充沛到一度让人不解:真的有人大过年的开工,还能保持好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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