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公西白凝怒到极致反而发冷,她骂不出脏字,说出来的已然是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
“你感觉不到别人的真心……他早该明白,赤血魔龙,天生恶种,心都是黑的。”
“你很生气?”苏厌挑眉,拎着公西白凝的脖颈将她提起,看着她的眼睛,“啊,你不仅知道他是仙君……你还喜欢他呢。”
公西白凝眼睛发红,嘴唇颤抖,心事骤然被戳破的恼怒,连同背负着场上所有人性命的责任,和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愤怒,一同衝垮了情绪。
“他那样好的人,那样对你,你竟然下得去手,还能笑得出来,你怎么对得起他?你夜半三分就不会噩梦缠身吗?!”
“我怎么对得起他?”苏厌真的笑起来了,百草堂璀璨的琉璃灯下,她笑得明艳又漂亮。
那惊艳的笑意却只是昙花一现,下一刻尽数转化为刺骨的怒火:“你想怎样?你希望我什么反应!他杀我父母,砍下我爹爹的头,现在假惺惺地放点血,给我买份糖果子,就可以一笔勾销?!我就该感动流涕,跪下来感激仙君的恩德?!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爹爹当什么?!”
她每问一句,就拎着公西白凝的头往墙上撞一次,直撞得她满头是血。
耳边嗡嗡地全是百草堂弟子跪下求情的声音,吵得她头痛欲裂。
苏厌扭头吼道:“再有人说话,我现在就杀了她!”
四周一下又静下来。
苏厌掐着公西白凝的喉咙,咬牙切齿道:“我连杀他都未曾心软,何况只是一点血。他就是流干身上所有的血,也不够弥补我的心头之恨!他死了我也永不原谅!若再来一次,我还是要杀他!一百次!一千次!无数次!”
公西白凝艰难地张开眼,她满脸血污,已经看不出曾经清丽的容貌,可语气还是冷的:“你的爹爹……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杀人,也是为了替天行道。”
苏厌定定看着她,突然展颜一笑,将她好好地放在地上。
她伸出手,拍拍大小姐的脸:“公西白凝,睁开眼,你给我看着。”
她转过身,拎着百草堂堂主公西仁,摔在公西白凝眼前。
公西白凝挺直的脊骨仿佛突然软了,她脸上倨傲的神色出现了裂痕,恨道:“你答应过我,不把别人牵扯进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苏厌一脚踩在公西仁的脸上,小黑靴狠狠往下碾了碾,“三清散是不是你做的手脚,说话!”
公西仁身体并不好,多年操劳让他看起来近乎年迈,此时被女孩无情地踩着,声音沙哑:“我问心无愧,什么都没做。”
公西白凝开始发抖,低声唤道:“爹爹……”
苏厌笑吟吟道:“啊,他不承认呢。不过,不承认,就是没有做过吗?百草堂的方子,不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吗?你做没做过,你女儿倒是比你更清楚。”
公西白凝眼睫上挂着的血一滴滴往下落:“爹爹,为什么?”
当着所有百草堂弟子的面,公西仁素来威仪的脸被靴底碾得变形,嘴里隻重复一句话:“你没有证据,我没有做过。”
“你不愿说,我帮你说。”苏厌微笑着碾碎了他的颌骨,在公西白凝失声喊叫中,慢慢道,“你忌惮他。”
不仅是百草堂,凌霄宗和天机阁也忌惮他。
谁能不忌惮清虚仙君呢?
正邪大战的时候,他是正派所向披靡的一把刀,但和平年代,他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剑!
都是掌权者,谁愿意自己的性命被拿捏在别人手里?坐在高位,谁手上没几件不能见光的腌臜事?
公西仁曾为了保护女儿,将公西白凝无心製造出尸鬼之毒、害死青州十万百姓的事情全盘掩埋,甚至连亲生女儿也瞒着,清虚仙君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砍了他的脑袋?
清虚仙君不受这世间任何约束,他若是想杀谁,就能杀谁,他若是想谁死,谁就得死。
这种人,谁敢留着?!
可偏偏他支撑着无间深渊的封印,不得不留,公西仁怎么能不为自己盘算未来?
苏厌歪着头,像是无辜的小女孩似的,柔声问:“公西白凝,你爹爹位居高位,暗中谋害清虚仙君三百年,在你眼里,是不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杀他,算不算替天行道?”
公西白凝眼瞳收缩,拚命挣扎,摇头道:“不,不要……不是这样,你不能……”
她失控地衝上去,好像忘记自己被束缚,忘记自己根本无法阻拦她。
苏厌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她,红衣灼灼,惊心动魄,周身是璀璨耀眼的灯火。
然后,抬起膝盖,一脚踩爆了公西仁的头颅!
“不————!!!”
血溅三尺,公西白凝发出不近人声的惨叫,周围的百草堂弟子都别开了眼,不忍再看。
公西白凝扑过来,跪着爬着,嘴里喊着爹爹,汹涌而出的眼泪将脸上的血衝出两条泪痕。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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