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道:“不。”
谢寄云歪头看她:“那是什么时候?”
苏厌眼里流出真切的悲伤和怒火:“你说,你不能对我使用剥夺的天赋。”
谢寄云恍然苦笑。
苏厌道:“天下血煞魔龙都死绝,你从未见过爹娘,文字记载不会有我族的天赋……你知道,是因为你对我使用了天赋。”
从第一面开始。
早在他杀了元都城外成百上千的修士,踏过血雾弥漫的雪原,走到被荆棘藤蔓吊起的女孩身前,张开双翼,温柔地捧住她的脸。
他眼里泛起金色的光芒,如流淌的熔岩。
他对她使用了剥夺,却没能杀死她,他掌心涌现的法力被苏厌尽数吸收。
他们同根同源,吞噬天克剥夺。
他早就说过,苏厌继承的是更好的那一半。
谢寄云笑意愈发浓郁,翻身而起,掐住她的脖颈,狠狠将她按在宝座之上。
重压下大理石地板寸寸龟裂,卷刃的袖刀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以宝座为中心,汹涌的法力瞬间淹没了每一个角落,整个天机阁亮起金色的血阵,一层又一层铺陈开,明亮得像是地表升起巨大的金轮。
那是用无数活灵献祭的法阵。
苏厌在他手下冷笑:“早有准备?何必苦苦演这么久的兄妹情深?”
谢寄云轻柔道:“早就怀疑我,何必一直等到今日?”
两人有五分相似的眼睛一上一下的对视,眉心近乎同时亮起双生魔纹,像是熊熊燃烧针锋相对的烈火!
爱意如单薄的帷幔一撕就碎,显露出藏匿许久的刀锋般森冷的杀气。
龙脊银鞭从女孩身后衝天而起,如银色的蛟龙死死勒住谢寄云的脖颈。
苏厌冷道:“看你还想做什么而已。”
谢寄云一翻手腕,折扇锋利的扇骨破开银鞭,反手向她的心口刺来,卷着青白的电闪,宛如要劈开她的胸膛。
他嗓音甜蜜又悲伤:“可我是真的不舍得。”
爹们
摊开扇骨如弧形的剑刃, 被掠起的黑气挑开,擦过苏厌的胸前, 深深地刺进宝座中, 如切豆腐般将坚如盘石的宝座一分为二。
两人眼里同时闪过一丝诧异。
不是他刺空了,有清虚仙君的修为作基石,谢寄云此时手握灭世之力, 根本不可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一击落空。
他笑得温柔:“对哥哥怎么还藏着小秘密呢?”
和温和话语相对的,是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折扇在他指尖翻飞, 无数锋锐至极的细细扇骨如百根剑刃,击起成片的火光!
然而一下也没能打中, 反而全部落空,扇骨仿佛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死活不肯落在苏厌身上!
苏厌反击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心底倏地感到一丝钝痛。
像是被水浸泡后又风吹日晒的盘石, 猝不及防在某一风平浪静的午后裂出细密的裂口。
……和元都城外的时候一样,所有兵器都仿佛惧怕似的避让她。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有万兵之主渡厄才能做到。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在她身上留了这样的东西?
她想不起来。
他们最后一次互相靠近,是在元都血染的高台, 她拔剑刺穿他的心口, 他呢?他做了什么?
谢寄云眯起眼,修长的指尖捏住一缕黑气,却被黑气刺伤了手指, 攥紧的指缝里往下渗血:“你身上带着渡厄的剑气?”
“你不是抢了渡厄, 有本事拿来用啊!”苏厌冷笑, 翻身而起, 袖刀扎向他的心口!
锋利的刀尖扎入暗红的龙鳞, 下一刻却崩掉了刀尖,平日里砍兵器如砍瓜切菜的袖刀,两柄相继报废,竟然都没能割破谢寄云哪怕一点。
“我怎么舍得用渡厄对你?”谢寄云柔声道。
“不舍得,还是用不了?”苏厌讥讽道。
“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活下去,否则也不必等到今天。”
“你等到今天,是为了彻底消化他的修为,养好经脉的内伤,否则你早就急不可耐了!”
“我是真心想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怕我死不瞑目?”苏厌冷笑,“真是好大的善心!”
“你总要把话说得这样绝对。”谢寄云像是责怪似的摇头,“为何不问我为何杀你?”
“有什么可问?你我杀人还需要理由?”
龙脊银鞭在空中抽出响脆如雷鸣的鞭响,在谢寄云胳膊上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刮起若干带着血丝的龙鳞。
谢寄云不怒反笑,笑意溢出桃花眼,愉悦又悲伤:“厌厌,不会再有你这样懂我的人了。”
“谁想懂你?!”
舞起的银鞭和折扇反覆撞击,整个大殿的立柱在衝击中龟裂倒塌,空中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下火光成群,如繁星群蝶,发出一连串如暴雨般的兵器相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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