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些吗!
够吗?
……不够吗?
她为什么喜欢他?
……她不喜欢吗?
苏厌脑袋都快裂开了,她从前的人生十分单纯,只有清虚仙君和爹爹们,她的情感也十分简单,只有爱和恨,杀或者不杀。
她带着满肚子的怨气,从天黑想到天亮,在清晨的锦城街道上游荡。
清晨的城市像是缓缓苏醒的野兽,逐渐响起的人声打破寂静,缓缓升起的炊烟,逐渐铺陈的日光,零星几家起早的店铺开门摆摊,店主饶有兴致地看着漂亮的红衣女孩漫无目的地沿着长街踢踢踏踏走到尽头。
“小姑娘,这么早,有要打的首饰吗?”一个带着络腮胡的大叔呵呵问道。
孤身一人,竟也不怕遇到歹人。
苏厌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面前是个首饰铺,本想转身就走,又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块鸽血红的宝石,放在柜台上。
那大叔眼睛一下子直了,忍不住正襟危坐,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宝石,放在光下打量:“啧啧啧,天字级传音灵石,我还是第一次见,还是这么好的成色。”
“很好吗?”
“可遇不可求。”大叔看了她一眼,“是你自己的吗?”
“别人送的。”
“啊,是爱人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定亲礼物?”大叔露出过来人的笑容,“想打什么首饰?”
苏厌将碎发挽在耳后,露出白皙姣好的耳廓,偏头想了一下道:“耳坠。”
“想要什么样的?”
“不知道。”苏厌罕见的茫然,“你看着办吧。”
大叔还没见过这么没脾气没主见的主顾,柔弱可欺,肤白胜雪,甚至有点蠢蠢欲动,忍不住露出几分贪婪。
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来,还没跟着仆从,出手却是顶尖的玩意,想必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带着这一票跑路,足够他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大叔露出一个笑容,搓了搓手道:“这样,小姑娘,你信我,你把这传音灵石放在我这,我呢给你开一张凭据,半月来取,我保准做得你满意……”
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响,“没脾气没主见”的漂亮小姑娘一脚踩在柜台上,一刀只差分毫地擦着他的脸扎进身后的墙里,直接没至刀柄。
比地痞流氓还要野,比食人妖怪还要凶。
这哪里是大小姐,这分明是魔女。
苏厌靠得极近,垂下的睫毛柔软而脆弱,咬字却清楚而老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对我的东西做什么,对我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大叔浑身冷汗,连声道:“你……额,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苏厌又道:“我看着你做,若是做坏了,或是把我的东西掉包了……”
她缓缓抬睫,漂亮得让人心惊胆战,刀尖拍了拍他的脸:“我杀你全家。”
女孩长相乖巧讨喜,清澈无辜的下垂眼,像是初生的奶猫,甚至吐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少女的甜香,让人心驰神往。
然而身上那股宛如实质的杀气,渗入骨髓,做不得假,宛如利刃逼近眼球,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心思,隻像是直面野兽般本能地觉得恐惧。
她一个人深更半夜在路上走,当然不怕歹人。
她才是最大的歹人。
她歪头笑笑:“听见了吗?”
大叔腿脚发软:“……是,是是是是是一定一定。”
苏厌收起刀子,慢吞吞地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眼尾带上困倦的泪珠。
她生在无间深渊,长在恶人堆里,想打她主意讨好她利用她从她身上捞好处的人数不胜数。
她看一眼,就知道别人生的什么心思。
……但她就算看风停渊一千次一万次,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苏厌坐在旁边玩刀子,哪有人敢不尽心尽力地打首饰。
大叔满身是汗,几乎是用了看家本领,时不时瞥她一眼,希望她能离开片刻,好让他有个喘息的时间。
然而一下也没有。
女孩就是个活阎王,在他店里转来转去,玩儿他店里的戒指、项链,手环,丁零当啷带了一身,五光十色,堆金迭玉,一动便泠泠作响。
风停渊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赤着上身打首饰的大叔干了一整天,汗如雨下,女孩高坐在柜台上,纤细的小腿垂着,一晃一晃。
层层迭迭的金银在她身上竟然不显得累赘浮夸,隻愈发衬得人精贵华美,像是落入凡尘的公主,又像是能工巧匠打造的人偶。
打铁溅起的纷乱火花落进她琉璃般的瞳孔里,泛起一丝流金般的颜色。
她抬眼,看见风停渊,像是被点了眼睛的人偶,原本空洞厌懒的瞳孔一瞬亮起,珠光宝气都遮掩不住的灵动四溢,满身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显得俗气。
然而嘴上还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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