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嫡母才是她的娘亲,她若是说母亲,如何瞒得过去。
一瞬间话在嗓子处卡壳,陆砚瑾低垂的眉眼看向她,还在等她的回答。
苏妧硬着头皮道:“方才府上传来消息,娘亲病了,我能否回去看看。”
周遭的环境有几分安静,陆砚瑾素来不喜苏家,他话语严肃,“本王不喜你同苏家来往。”
只这一句,苏妧的眼泪簌簌掉,她慌了神,想起春鹊姐姐还在外头等着她,想起娘亲还在等她,她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脸上与眼皮上的苦楚都尽数落在陆砚瑾的眼中,他顿默许久,松口道:“罢了,你自己回去,晚饭前,一定要回来。”
得了陆砚瑾的许可,苏妧走的比谁都要快。
她今日仍是素净的样子,那根素钗还插/在她脑后,陆砚瑾想了好久,难道是没有给她准备首饰不成,她为何,只簪了这一根素钗。
苏妧顾不得其他,只快步朝府外去。
得了陆砚瑾的命令,出府自然要方便许多。
一出去,苏妧就看见春鹊姐姐正急得直跺脚。
一见着苏妧出来,春鹊就拉住苏妧的手道:“好姑娘,夫人不肯给小娘用药,现如今小娘的烧退不下去,奴婢实在没有法子,这才来找姑娘。”
苏妧听见春鹊姐姐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她嫁过来,是因为嫡母说过,会给娘亲治病。
可为何如今开始说话不算话起来,还让娘亲高热不退。
春鹊抹了一把泪,接着又道:“小娘房中的银钱已经用完,姑娘那处,还能不能凑些出来,至少得让小娘将高热退下去才成的。”
苏妧慌里慌张的点头,摸着身上的荷包,可里头统共就只有一两银子,没有更多的。
芸桃也拿出自己的荷包,将自己攒了许多的银钱一并放在苏妧的手上。
苏妧推拒着不肯要,可芸桃只道:“王妃后头还我就是。”
苏妧没法子,只得将银钱给拿着。
春鹊接过银钱,一拍脑门这才又回来,“奴婢不大懂这些,姑娘帮着一道看看罢。”
苏妧正有此意,跟着春鹊一并朝药铺去。
可她出来的太急,没有带兜帽,也没有府卫,就这样直白的全部袒露在旁人的眼中。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路人的眼神时不时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头一次来到上京的街道,苏妧紧张的不行。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响,“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模样倒是清秀可人。”
“只是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倒是可怜,不若来哥哥这处,让哥哥宽慰你如何?”
苏妧的脚步顿时顿在原处。
一听就是谁家的浪荡子,可眼下没有旁的地方躲避,她唯有快些离开。
然而这位泼皮浪荡子似乎是看出些什么来,直接用手中的折扇一挡,拦住苏妧的去路。
苏妧猛然间扭头,芸桃与春鹊也都护在苏妧的跟前。
春鹊毕竟年长,经历的事情多些,“这位公子,我们家夫人已经嫁人,今日只是想去办些事情,烦请公子让开。”
然而恒六却不依不饶,脸上笑嘻嘻的,“谁家的夫人,她夫君竟让她哭成这般模样,莫不是框我的罢。”
周围一群公子哥都开始放声大笑,芸桃气极本想要上前理论,这时却突然出现一人,“吵什么?”
江珣析下马走来,身上挂着的铁牌威严庄肃,恒六等人也收起笑嘻嘻的脸。
可终是不服气道:“江珣析,你一个鸿胪寺的人,什么时候还管起这事来了。”
苏妧在心中默默琢磨着几人的身份,想来调戏她的人应当是世家朱门子弟,游手好闲惯了。
这位江珣析虽只是鸿胪寺官员,却与他们是同辈。
江珣析冷眼看着几眼,眸中正色道:“当街调戏妇女者,按律例,当处以仗则二十,告示三日,纵使我不是衙门中人,却也熟读律法。”
恒六等人本就是草馕饭袋,一听这话,恶狠狠看了江珣析一眼就径直离开。
路过苏妧身旁时,还不忘多看上几眼,占些便宜。
苏妧将袖子给抬得更高,遮掩的更为紧。
直到他们走后,才将衣袖给放下,“多些公子相帮。”
江珣析也回她一礼,“举手之劳,日后夫人在外,可定要小心。”
苏妧连忙点头,走进药铺。
江珣析看见她的动作一愣,倒也是巧了。
没想到江珣析也要来买药,苏妧照顾娘亲许久,已经知晓要用哪些药材。
报出药材之后,等着伙计去抓药,苏妧捏着手中仅剩的银钱,不知这样还能撑上多久。
江珣析听着她要的药材,大抵也明了,温和开口道:“夫人若是要治高热,不如将金银花换为生石膏,配上知母、粳米、甘草作为白虎汤效用更好。”
苏妧一瞬间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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