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苏府中,她苦苦支撑下来的,不仅仅有娘亲,还有陆砚瑾。
她想要再见他一面,想要同他好好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苏妧想,许是第一个愿望太过于容易就实现,以至于第二个愿望,她不敢轻易说出口。
万一她同陆砚瑾说后,他仍旧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要如何办。
苏妧是无法承受的,所以她无法开口。
站在廊檐下愣神,旁边站着的妈妈走过来,看着面生的很。
妈妈对着苏妧道:“还请王妃一会儿去夫人的院中,夫人有话同王妃说。”
夫人,应当就是陆砚瑾的母亲。
苏妧犹豫道:“现在吗?”
她想再等一等陆砚瑾,想同他一道走出门。
可妈妈没有给苏妧沉默的时间,点头道:“现在。”
苏妧没辙,方才老祖宗没有留下一句让她同陆砚瑾一起离开的话,陆砚瑾自己也没说。
妈妈自己先走一步,苏妧只得带着芸桃去周氏的院中。
手中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只是在外头房中炭火并未太过于旺盛稍微好些。
苏妧将手放在外面,芸桃看见苏妧的手,触目惊心。
苏妧自然也注意到芸桃的视线,她不擅长驱使下人,从前在苏府,身边没有婢女,也没人愿意与她这个几乎不存在的人说话。
她不知,若是芸桃不听她的话,或是日后有何不满,她要怎得办。
她曾看到过三姐姐总会赏些院中下人一些东西,虽对于苏俏来说,不过是随手一给,但却也收拢人心。
可她……苏妧摸着空空如也的荷包,垂眸掩盖住异常的怯意。
她出嫁时的嫁妆是从给苏俏准备好的里头,抬了八小担出来,那不是属于自个的嫁妆。
芸桃见苏妧摸着小腹处,有些紧张地问,“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大冷的天儿,苏妧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冬衣,就连大氅都是陈旧的款式,更是不保暖的。
苏妧摇头,对着芸桃笑下,悻悻将手给放下,“只是有些饿了。”
这话是真的,她一向不说假话。
早起只用些水米,昨日的糕点精致但分量很小,只能勉强果腹。
芸桃一听见苏妧没吃饱,双眼瞬间就亮了,脚步轻快的朝前一步,却仍旧保持着主仆之间该有的距离。
她道:“奴婢还未来王妃身边时,是厨房的烧火丫头,每日在厨房看着他们做菜倒是也懂得不少,若是王妃不嫌弃,日后奴婢可以做些饭食给王妃。”
苏妧唇边露出一个浅笑,见芸桃没有靠近自己,又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斟酌许久后道:“你不是夫人的婢女?”
芸桃摇头,“自然不是,昨日我还在厨房,突然管事的婆子就进来,让我收整一下来王妃这边伺候。”
苏妧见她眼中的光亮黯淡些许,想着她应当是喜欢在厨房的,虽然累些,可却能做自个喜欢的事,当真也很是不错。
正如她现在,她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为了娘亲,为了从前同陆砚瑾的约定,她都要好好过下去。
苏妧静默好久,芸桃以为是自个说错什么,赶忙道:“可是奴婢说错什么?我嘴笨,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王妃可莫要朝心中去。”
苏妧被芸桃的声音拉回思绪,她深吸一口气而后笑笑,“并未,我只是想到旁的,日后莫要叫我王妃,唤我名字就好。”
芸桃连连摆手,“这可不成,王妃身份尊贵,若是被管事的婆子听到,奴婢定然是要被狠狠责罚的。”
苏妧看着这深宅大院,表面光鲜亮丽,可内里却是让人惧怕的。
她并未勉强,只吩咐芸桃,“在我身边只随意就好,我并无那般多的规矩。”
两人一路朝陆夫人的院中去,苏妧走的很急,怕迟了。
到陆夫人的院中,陆夫人身旁的妈妈出来道:“劳烦王妃在此等上一会儿。”
毫无缘由,毫无怜惜。
苏妧在寒风中站了半个时辰。
地上的积雪堆得很厚,没过鞋袜。
几年前的大氅,抵挡不了寒风,只能勉强遮盖。
苏妧冷的直搓手臂,将小脸努力朝大氅之中缩。
不论如何,能暖和一点总是好的。
耳垂被冻得通红,就连鼻尖处都泛着几分的红。
苏妧眼前都好似蒙上一层水雾,冷霜落在她鸦羽般的眼睫之上,盖住她潋滟双眸。
就在苏妧以为会一直站下去的时候,妈妈才终于从屋里出来,对着苏妧行礼道:“夫人请王妃进去。”
受过冻,走起路来都是没有知觉的。
方才芸桃也在外头陪着她一道挨冻,看着芸桃的手都通红,苏妧心中颇过意不去。
但眼前的陆夫人才是更重要的,方才不是无意的罢,她想。
进到里屋,炭火烧的正旺,苏妧湿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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