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面前混个眼熟。
陆春熙心中觉得父母想法天真,面上却不显露一点儿真实情绪,依父母的意见,每月准时准点上门拜访,专挑边察在家的时候。她知道皇帝阁下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空闲用来接待客人?何况陆春熙纯是上门做客,边察没有必须同她社交的紧迫需求,因此至多打声招呼,便再无后续。
陆春熙倒也乐得清闲,在会客室里喝罢一盏茶,便起身告辞: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家也对父母有个交代。
如此一来,父母的谋划落空,便不能把失败赖在陆春熙头上。毕竟她确实每月都有造访南海湾,表现出明显的热切态度,是边察有意无意地冷落了她,圣意已表达得相当清晰:他不需要陆春熙做他的皇后。
但历经多年,父母依旧不si心,仍每月地耳提面命nv儿,让她多去拜访边察,在他面前好好表现——陆春熙却只想冷笑。她连边察的面都很难见到,遑论“表现”。恐怕至今为止,边察对她都有且只有“财政大臣的独nv”这条印象。
何况,边察除去皮囊与身份,究竟有哪里好的?全帝都的权贵都知道,皇帝x情古怪、脾气暴躁,私生活方面更是混乱不堪,荤素不忌、样样都来,从不把床伴当人看,只管物化到底——每当陆春熙听到父母的谈话,讨论该如何把nv儿推上皇后之位,她便只能苦笑。
在父母眼中,b起“nv儿”这一身份,大概他们更看重陆春熙的“价值”与“潜力”。他们养育一场,十几年的心血,全为了在婚姻大事上,把nv儿卖一个好价钱。“卖作皇后”,便是最佳结局。
除此之外,父母并不在意,nv儿嫁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夫婿、婚后又将过上怎样的生活。即便这个男人y鸷、病态,njiao、放浪,可他是皇帝,他的一句话,便能叫整个家族j犬升天。
父母从不避讳向陆春熙展示这些真相,不如说他们不认为陆春熙会作出反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来自于父母的施舍,除非她有自立门户、从头开始的毅力与决心,否则她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继续做父母掌中的金丝雀。
陆春熙暂时确无破釜沉舟的勇气,只好顺从父母的心愿,每月向南海湾递申请。
可是最近这几个月,陆春熙递上去的访问请求全都遭到了拒绝:文阑管家彬彬有礼地回复称,近期皇帝府邸不再接待任何访客,敬请诸位谅解。
陆春熙原以为,这项行程终于可以不必再执行,还没窃喜几个月呢,某天又突然被父母要求给皇帝府邸递访问申请。
父母说,就在今天,文阑突然放出风声,称南海湾又重新开始接受访客预约了——大好时机不可错过,春熙你得抓住机遇呀!
陆春熙只得默默翻出上回被拒的那份申请,稍微改了改时间便交了上去。
等待文阑回讯的空隙里,她和父母闲聊道:“听说这几个月来,南海湾拒绝接待外来访客,是因为阁下身边的那位小姐不喜欢同外人接触,阁下出于保护她的心理,才下令不再接待访客。”
陆春熙道:“怎么又突然开放接待了呢?”
父母却满不在乎:“阁下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了。怎么样,文管家回你了吗?”
她低头看一看消息,发现文阑批准了她的申请,访问日期就定在下周二。
到了下周二,陆春熙准备停当,乘车来到了南海湾。在入口处,她接受了全身安检与翻包检查,一一顺利通过,方获准进入院中。
文阑管家一如往常,在门廊下等待着客人到来,见陆春熙走近,他先规矩地鞠一鞠躬,而后颇为贴心地提醒一句:“抱歉,陆小姐,今天阁下并不在家,将由小姐代为接待您。”
陆春熙脚步一顿,听懂文管家的潜台词:她来南海湾,根本不是来觐见皇帝的,而是来陪那位小姐的。
若她真是找边察有事,恐怕听了文管家的话,现在该翻脸了。但——文阑大抵是咬定了,她陆春熙完全是来打卡上班的,压根没有要紧事儿要谈,让她陪陪小姐也无可厚非。
呵。陆春熙轻笑,进而想起,她曾在某场宴会上见过那位小姐。那时,阁下领着小姐,其他人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通路,使得他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陆春熙藏身于众人当中,远远望了一眼,依稀记得小姐异常苍白纤瘦,被阁下半揽在怀中,犹如一片轻飘飘的风筝,只因风筝线尚被阁下牢牢攥握在手,方才无法乘风而起。
陆春熙本人从未和小姐交谈过,只是听旁人提及,说这位小姐华夏语说得不好,个x沉默内敛,安静地扮演着一尊花瓶,被阁下搬来抵挡一切流言蜚语。他们都说阁下ai她护她,视她如珍宝。
但自古帝王多薄情,陆春熙倒认为这份感情里,做戏的成分更多。
可她没想到,南海湾不再接待访客,是为了照顾小姐的感受;南海湾再次开始接收访问申请,亦是为了——找人陪伴小姐?
该说不愧是这位皇帝吗,有把全天下都当作一盘游戏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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