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前夜每一个人都要好好回来
出租车师傅加大油门,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了重重桥洞和高架,他一边开车,一边提心吊胆,用余光打量着副驾驶上的光头男人。对方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够呛,高大壮实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眼神涣散,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窗外景像在光与暗之中交替,像是漂浮的幻境,而此时此刻,光头男人的内心世界也如同幻境一样不真实。这两年的生活碎片浮现脑海,从进入那间疯人院开始,他就似乎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完全和外界封闭,感受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生活中整日充斥着的,只有酒精、斗殴、电影、女人,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装在试管里的缤纷药剂,比毒品更令人癫狂上瘾。
没有警察的追击,没有惶惶不安的躲避,没有令人烦躁的将来,他曾经以为那就是天堂,但直到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了玻璃仓中的惨剧,同伴们撕心裂肺的哭嚎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在奢靡生活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血腥恐怖的目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被当做人,像动物一样饲养,只是为了迎接这一天。
他不知道要怎么向警察解释这一切,一个不可思议的庞大地下王国,一群恐怖的变态,一座纳粹般的毒气仓,还有那个年轻的、看起来像是被俘虏的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是他救了他。
出租师傅把车一路开进了派出所。
……
白曦靠在冰冷的铁笼子上,看起来像在发呆,神经却是高度紧绷的,他还在想那个光头男人,不知道施天和院长在清点人数的时候,会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只把视线投了过去,并没有站起来。
“看起来你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施天看着桌上那份纹丝未动的晚餐,嘲讽道,“想绝食抗议?”
“你究竟想干什么?”白曦问。
“我说过了,临走之前给政府送一份礼物,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施天回答,“你猜那些愚蠢的官员们会不会喜欢?”
“但民众是无辜的。”白曦坐起来,“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或许全世界都会陷入动乱,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世界动乱?那我能得到的好处可太多了。”施天啧啧,“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军火商,只不过我提供给武装组织的,是更高级的生化武器,比丧尸更加激动人心。”
“你真是个灾难。”白曦狠狠地盯着他, “地球的灾难,异能者的灾难。”
“我给了你阻止灾难发生的机会。”施天嘴角一扬,“我说过,你可以找机会离开这里、拧断我的脖子、炸了那座玻璃仓,那么这座城市将重新被你嚮往的和平阳光笼罩。”他说着,又用余光扫了扫那双被金属手套禁锢的双手,“还是说,现在的你根本就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末日来临、丧尸围城?”
心理和生理涌起双重的不适,空气中的潮湿腥臭和桌上的饭菜混合出令人作呕的味道,白曦脸色发白,他很想让面前的魔鬼滚出去,却又怕他会刚好撞到那个光头男人,只好又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那你要什么时候放他们出去?”
“十二个小时后,你觉得这个时间怎么样?”施天看了眼怀錶,“清晨八点,朝阳照耀下的早高峰,拥挤的学生和上班族,最美好的时刻。”
白曦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手套上的金属丝拉扯皮肉,让那里渗透出鲜红的血来。施天弯下腰,继续轻蔑而又一字一句地说:“别白费力气了,这次就算是韩卓,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
光头男人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水,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一群人。在刚到派出所时,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连自己都觉得会被警察当成疯子,但是很快,就有另一辆车把他接到了这里——沿途森严的戒备,警察交接时的态度,众人肃穆的神情,都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这一定是政府某个了不得的大机构。
“兴兴疯人院?”梁佚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这个地方?”
光头男人疯狂地点头,在逃出来的时候,他曾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魔窟,虽然铁门斑驳牌匾险些脱落,但白底黑字的“兴兴”“疯”几个字还是清晰可辨。
八百个身强力壮的罪犯、多年如一日的药物供应、诡异的玻璃仓,虽然光头男人说那是毒气室,但施天的目的显然不会是杀了他们,更大的可能性,那些人已经变成了八百个疯狂的屠杀丧尸。
“有内部照片吗?”韩卓问。
“二十多年前的疯人院了,哪里还会有照片,况且就算有,里面现在一定也经过了大规模改造,你想去不现实。”梁佚拍拍他,“冷静一点。”
师向广很快就送来了光头男人的体检报告,血液里并没有变异病毒,不过有新型毒品残留痕迹,能让吸食者更加暴力和反社会。
凌剑暂时把光头男人带去了休息室,梁佚对韩卓道:“如果他没撒谎,那至少目前小白还是安全的。”
韩卓没有回答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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