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不起。”弗伊布斯说。他对黛安娜说:别听他们的,他们故意这样安排,故意让我输,好教训你。这不合理也不公平。
但黛安娜并没有感觉到安慰。
“我……没有做到,很抱歉,老师……”她沮丧地说。她沮丧地知道,接下来这位教官要教训她什么。
“在你的第一次任务中,”他果然提起了这件事,“因为你对目标感到同情,对你的哨兵的行动意向感到怀疑,影响了弗伊布斯的能力发挥。也许,你会这样想:弗伊布斯最终中弹,更多责任在他自己,他过于自负,在有s级逃兵干扰任务的情况下还坚持执行任务——的确是这样,我也持这种观点。但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他谨慎地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一切,完全因为你,你同情你的哨兵的敌人,你成了你的哨兵行动的阻碍,你让你的哨兵被敌人击中,身负重伤,甚至死去——你要如何承受,黛安娜?”
别听他的。弗伊布斯对她说。我不会让你承受这些。
她垂着头,哭了。
“我很抱歉,”她既是对教官说,也是对他说,“我再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了。”
“但愿我们能在今后的训练和任务中,看到你确实做到你此刻的承诺。”教官说,“现在,和弗伊布斯去医疗区处理一下他的伤,然后罗莎琳德会带你们去做惩罚项目。”
这根本不算惩罚嘛。弗伊布斯对黛安娜说。本来也是该做这项测试的。
安慰黛安娜真的好难……他感觉他好像永远无法有效安慰到他……
没关系,弗伊布斯,你不用安慰我。黛安娜告诉他。我会自己好起来……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好的,黛安娜。他只好这么回答。
他于是走到那把椅子边,坐下,等罗莎琳德把他铐起来。但是罗莎琳德没有。
“这次不太一样。”罗莎琳德笑着说。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把各个按键指给他:哪个按键是开始,哪个按键是结束,哪个按键是增加,哪个按键是减少。她把遥控器交到弗伊布斯手里,告诉他:“这次是你自己控制,测出来的数值还像之前一样,作为成绩记录。”
那是好不一样哦。从开始进行这个测试到今天,哪一次他不是被固定在这个椅子上。奥瑞恩和贝罗娜做这个测试,也都是被椅子上的拷环固定住。但是接着,弗伊布斯又想,也没有太不一样。
他不会让自己测出比上一次更低的成绩。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黛安娜。黛安娜望着他的眼睛和他的思绪,她也明白了。
罗莎琳德给弗伊布斯贴上电极片,接着走到黛安娜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黛安娜,你要站在这里,身体不能靠近你的哨兵,不能触碰你的哨兵。精神体随你心意活动,没有要求。你的目标是帮助你的哨兵在耐受力测试里测出更好的成绩。加油。”
研究员走出去了。
广播里没有声音,房间里十分安静,弗伊布斯能清楚地听见黛安娜的心跳声。她的抽噎声,自然更清楚。
我不会有事。他这么说着,放出他的水母。在被电前放出精神体比较好,这是他们所有人做这个测试总结出来的经验。
黛安娜也放出了她的精神体。白球飞向水母。
你不用做什么。弗伊布斯说。
我可以帮你疏导一些痛苦。她回答他。只凭精神体的接触,也许疏导并不能做得非常好……但也不会完全没有用。我会帮助你坚持得更久,取得更好的成绩。
要是你这么希望的话……好。弗伊布斯说。然后他就按下了按钮。
非常轻微的刺痛,初始值原来这么低。他毫不犹豫地长按加号按键,把电流和频率提到最高。痛苦陡然提升。含着白球的黑色水母开始烦躁起来,在这个空旷的房间挥舞它飘带似的触手。他能察觉到他的向导在帮他清除那些感觉,直刺太阳穴的尖锐的疼痛,冷汗流进眼睛的不适。但站在那里,只靠精神体的接触,她能带走的真是太少了。
她带不走他的痛苦。她还在增加他的痛苦——她在痛苦。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这不是对他的惩罚,是对她的惩罚。
如果这仅仅只是惩罚,他现在就会按下终止键。
这还是一项测试,他看出来了,非常清楚。或者说是训练?那个情报局的向导一定把他看到的东西都写成报告交上去了,塔看了,第九区也看了。博士也看了。这是有意为之的,让她学会不要质疑他在任务中做的任何决策,成为他完成任务的助力而不是阻碍——不管他是要夺走性命,还是折磨自己。
他会帮她通过测试。然后,她就不必再面临这样的试探和考验了。这是最好的办法,最有效的选择,最优的决策。
……所以,不要哭了。
不。她告诉他。不是这样。
她开始控制她的情绪。她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某个感官上——她在正念。她抽离了她自己的感情,然后她重新拾起它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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