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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是不是还活着◎
顾老夫人和吴顾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宁濯。
什么收回?!
这还能收回的?!
可宁濯这表情明显不是在说笑。老夫人猛吸了一口气, 颤声说:“陛下仁德,想必不会……”
“老夫人。”宁濯轻笑,“你顾家当初既对娴慈所施之恩不屑一顾, 那朕方才之言应该正中下怀才对。为何如今竟如此低声下气?”
“不不不臣妇错了!臣妇错了!”老夫人跪爬过去磕头嚎哭:“是臣妇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枉活了这几十年!臣妇给娴慈……哦不皇后磕头请罪!请皇后娘娘饶恕!望陛下网开一面, 臣妇与小女定每日为娘娘抄经祝祷!”
“不必了,朕有整个国寺为皇后诵经。”宁濯淡淡道:“不过是让你们回归本来的模样,娴慈没进你顾家之前,你们那般模样不是也能好好活着?”
“君无戏言, ”他见顾家人还要开口, 冷声道:“朕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做决定。你们若还要再求朕,朕便送你们去求皇后。”
三人打了个哆嗦, 不敢再言语。宁濯不愿听她们吵嚷,边往外走边吩咐:“挪架屏风进来,挪完就走, 里头不得留除顾家女眷外的其他人。”说完便去了御书房旁的偏殿内。
顾寂正木然坐在其中, 双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濯在门外看了会儿,迈步走进去,在离他十步远处站定,淡淡同他说了自己对他母亲与长姐的处罚,末了不忘问他:“顾将军觉得,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顾寂沉默许久,忽道:“哪个受罚都没区别。”
“是没区别。”宁濯笑了笑,“但你母亲比你长姐可恨许多。”
“可我猜你长姐定然拗不过你母亲。顾大小姐不好自己来, 里头又未留宫人, 便只能由老夫人亲自持刀为女刻字了。”他看向肖公公适时端上来的汤药, “若真如此, 未免太便宜你母亲。所以,要是朕猜对了,顾将军便把这碗绝子汤服了吧。”
老夫人那样在意顾家的香火,不惜冒着惹怒天家的风险为子纳妾。若让她知道顾家马上要断子绝孙,定会高兴得重病不起。
顾寂愣愣看着这碗乌黑不见底的汤药,看着看着,本来如一潭死水的双眸竟生出几分欢喜与柔软来,立时便站起来端起汤药便大口大口地喝下,然后将空碗放回去,笑着跪地行礼:“多谢陛下成全!”
这一连串毫不犹豫的动作让宁濯都有些惊愕。他皱着眉,想说如今结果未出,也不是非得喝这碗药,却见顾寂面容安静释怀,这句话说出来显得十分多余,便按下不提,转身回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吴顾氏发髻微散,右脸有个巴掌印子,身上那件袄裙像是被人强行脱下再匆忙为其穿上似的,显得有些凌乱不整。
地上掉了把沾血的匕首。
宁濯透过屏风,只看得到这母女三人都瘫坐在地,肩膀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他低声吩咐肖公公找来一位女官,让其带吴顾氏下去查看。
片刻后女官恭声禀告:“陛下,顾大小姐胸前确有刻字,刀痕深入皮肉。”
宁濯点头:“那便请顾将军及其家眷回府吧。”
女官应下。为皇家名声着想,她先为吴顾氏整理好衣襟,重新梳了个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发髻,才领着宫女搀了这母女三人出去。
宁濯看着这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眼,转身回了紫宸殿。
其实他知道肖公公将顾家人带来时故意略过了宋娴姝。
肖玉禄是怕他为难,又怕他看着这张与宋娴慈七分相似的脸,会更难受。
宁濯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不就在左右为难吗?
要说整件事中最可恶的,倒不是顾家,反是娴慈的娘家。越是亲近之人捅的刀子,越是痛入骨髓。
他对宋家恨之入骨,却又无法报复。因为那些人都是娴慈的血脉至亲。
宁濯走过去握住娴慈的手,喃喃道:“娴慈,你这么委屈地走了,朕真怕有朝一日会忍不住把他们都杀了。”
两日后,雪停日出。
冬阳照在身上带不来一丝暖意。今日是大昭皇后下葬的日子。
宁濯为宋娴慈穿上藕粉色缀雪兔毛边的袄裙,轻轻将她放入金丝楠木棺中,又在她身上盖了件厚毯。
他将母后留给自己的玉镯放在她手中。
这玉镯是母后陪嫁之物中最心爱的一件,在母后心中分量极重,本是打算在儿媳敬茶时相赠的。
只是父皇驾崩不多久母后也跟着去了。
宁濯垂眸笑道:“娴慈,你见到我母后记得告诉她,我一直记得她的话,把玉镯交给你了。”
寒风拂过,似是她在回应。
宁濯看了看天色,盘腿坐下来,轻声细语地同她说话:
“过几日又要下雪了,所以我给你穿得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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