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猜他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才留在这里,不方便与外人来往。秦非明收拾了碗筷,今夜没有绣花,拿了桶装了一些沙子,走了出去。
沙子掺了不知什么,一股子怪味冒酸,宁无忧站在草屋外面,突然明白了,秦二用沙子扔了一路,过了一会儿洗干净了木桶回来。
这里自然有出去的路,既然有出去的路,就会有人来往。有人来往,或许会有天元偶然路过,宁无忧慢慢回了屋子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只不过是走到刀宗山下,又不会如何,也许他过一会儿就该走了。
秦二回来,脸上依然淡淡的,他问了一声宁无忧还要不要灯火,宁无忧低声说不用,心情低落,信香也很低落,秦二在旁边干草堆出来的床榻上躺下,月光毫不客气,扔了一大把在他身上,脸上,把他染得冰冷银白。
宁无忧很客气的说:“秦先生,蒙你照顾这几日,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想就能走了。”
秦二枕着手臂,望着外面银白的那盘大月亮,身边甜的腻人的信香,透出几分被打击之后的可怜,叫他觉得好笑。
“随你。”他散漫的说。
不知为何,宁无忧觉得更委屈了,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不该委屈,对方对他有恩,对他不坏,只不过没有亲近,从前他不会这样委屈的。
“先生对我有恩,虽然一时不知如何报答,我这里还有一些寻常用得上的药,尤其是……”宁无忧顿了顿,说:“调理潮期的药,先生一定能用上的。”
秦二转过头来看他,床榻间的身影支撑着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在下是个大夫,先生若有什么需要……”
“你是大夫,能治好你自己吗?”
宁无忧呆住了。过了一会儿,秦二阴翳的眉间似乎有焦躁闪烁了一下:“你和我,都是那……地织对吧?这毛病能治么?”
宁无忧望着他,他也看着宁无忧,半晌,笑了一声:“罢了,忘了吧,小大夫。”
“地织是天生的,不是病。”宁无忧憋出一句话,秦二笑了:“天生的病就不是病?”
宁无忧生来就是个地织。
别人到十二三岁分化,他生下来就是地织的样子了,天元的信香,他一人一个准,所以秦二说地织是一种毛病的时候,他真的愣住了。
潮期,信香,天元地缺,甚至……只能选择天元为侣,对他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喜欢一个和仪,才是离经叛道,轻易不能说出口的事。
月光染得秦二浸泡在冰冷的银色里,眉间的阴翳讥诮一寸寸冷了下去。宁无忧想说,那不是病,但他没有说出口,默默躺了下去,默默想着对于一个突然变成地织的普通人来说,可能真的像一场大病袭来吧。
第二天,下了一大场雨,秦二留他再住一天。下雨天,留客天,秦二走到河边,撒了一张网,又过了一个时辰,从河里把网拖上来。
宁无忧好奇的问他怎么会这么多,怎么住在这里,像是隐居一样。秦二一边把小鱼从网上摘下来,开肠破肚,一把剪子利落的清理了半桶鱼,懒散的说:“角落里还有一罐油,拿来炸了正好吃。”
油价贵,寻常人不舍得这么吃,秦二在罐子里加了半罐子油,放在火上炸得滋滋作响,一边炸,一边说自己是怎么患了一场大病,一醒来,变成了地织。
患了怪病,自然要找大夫,秦二原本是个当铺里的伙计,自从热病之后找了五六个大夫,终于有一个大夫从他鬼鬼祟祟七拐八弯的话里发觉了一些什么,结果他吃了一碗药,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在一户人家里,青砖白瓦几重院,一个婆子恭喜他发了大运,将来要做这户人家的当家夫人。
那天夜里,他砸倒了第一个救火的家仆,趁乱跑了出去。
一个人倒霉起来,或许就是那样子。当他回到当铺,狼狈的换了身衣服,又一阵天元的信香袭来。那个天元身边,还有一个娇弱的女子漫出温软的香气,熏得他晕晕陶陶,转身就跑。
他跑了一段路,天元追了上来,拦在面前,笑道:“你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无忧听到这里,紧张极了:“他是谁?”
秦二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面色淡淡的:“他说他叫玉千城。他告诉我,这个世上的天元太少,我这样的地织,将来只能依附其中一个。”
宁无忧一时有些恍惚,突然跳起来:“不对!他的夫人不是……”和仪么?
秦二用一双长筷子捞出了炸得金黄的鱼,堆满了盘中,又倒了两碗薄粥,米不多了,好在宁无忧也快好了,这几日就要走。
他不认识玉千城,也不喜欢玉千城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自带一股强烈的威力,压得他心头沉闷,呼吸不畅,后来,另一个天元来了,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更加叫他讨厌,他就那样晕厥了过去。
这不是病,又是什么,等他醒过来,已经在家里。不是当铺的地方,而是他住了十年的破旧的屋子,一抬头还能看到屋顶上没补的洞。外面的大哥在和什么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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