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覆在了他的脸上。
左脸仿佛被花洒浇上了热水。
母亲的手在他的脸上覆了一层温热。
医院。
西铮苏醒过来,却看到了一身制服的人。
父母离异,夜不归宿,最近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这是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
一个显然的不良少年。
西铮头上缠着纱布,木讷的接受的审讯。
他在室外看到了母亲,母亲苍老了许多,正在捂面哭泣。
他不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在他的意识昏沉后,事情发生了。他那所谓不堪的私生活被多次提起。就好像在强调,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只要你自首,刑罚就会减轻,能更早的与家人团聚。”
西铮被告知,自己杀了人。
受害者的名字仿佛虚幻飘渺的薄纱抚过耳边。
西铮将那名字当成了幻觉。
父亲西铮一直没有见到父亲,只要减轻刑罚,就能早点见到他了吧?
西铮被送进了戒毒所,每个月,母亲都会来看他一次,可渐渐的母亲也消失在了窗口。
痛,浑身的关节处仿佛有蚂蚁在啃咬,剧痛折磨的西铮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指甲被挖出了血印。新进人的室内,不断发出阵阵的哭喊。
——————
西铮出来时,一切都变了样。
从异地的监狱走出,西铮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在街上流浪几日后,被人拉着介绍了一份工厂的工作。
他在短短的两年里逐渐熟悉了现在的社会,给自己配了部手机后,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这里一切都变了样,除了西铮熟识的地点还能认出来。
他不敢去那些地方。
但他却依旧回来了。
在人口更多的家乡,瞎了一只眼,留有案底的西铮根本找不到工作。也就在那时,他干起了现在的工作。
劳累了一个中午,气喘吁吁的西铮回到窄小的出租屋内,猛灌了一瓶水,冲了个冷水澡后,趴在床上休息着。
这份工作让他跑遍了几乎整个城市,却始终没有遇到他想见到的二人。一个人,西铮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见他。至于另一个,西铮的车座底下藏着刀具,真遇到那另一个,他不介意再进去蹲个十几年。
但几年下来,他一点也没有探查到消息。
西铮觉得,哥是在的。
但他路过昔日的住址,却没有勇气瞥一眼。
他不是在追寻,而是在逃避。
哥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西铮重新起身,对着浴室的镜子打量起了自己的脸。脸上有一道白斑,但这并不影响面容
西铮的移到了镜中的左眼。
他的左眼珠早就因为戳烂摘掉了,现在的眼里是一个假的。多年下来那眼睑已经变了型,要比正常的右眼稍小一点。
而且右眼动时,那左眼只会紧盯前方,把西铮整的跟二百五一样。
看着烦躁,西铮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戴上。
现在镜里的人多了些痞气的帅,西铮满意的站在镜前打量了一会,摘下墨镜,重新回到了床上。
他梦到了哥。
梦里的哥带着个镜片有瓶盖那么厚的黑框眼镜,正拉着他的手带他去一个地方。推开门,父亲和母亲都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父亲开了一瓶果汁替他们倒上。
西铮接过,橙汁入口,却让舌头一缩。周围的场景晕眩起来,装着果汁的玻璃杯变成了高脚杯,一只涂着指甲油的手将一杯深红的液体呈在了面前。
忘开风扇了。
只着短裤的西铮从床上起来,按下风扇的按钮后重新侧身躺下。
——————
东钧不去吃员工食堂了。
周围的同事看着一堆外卖汗颜,在东钧散包装给他们后,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东钧请客一连吃了五天的外卖后,趁东钧去倒水的时间,周围的同事们商量了一下。
“东钧,这周末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聚个会?”
周末西铮倒是不会出现。
东钧答应了同事的请求,大学与工作这几年的经历下来,他也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只读圣贤书的东钧了。
东钧顺路载着几位前往了同事家,推门进屋,桌上早备上了香气扑鼻的菜肴。厨房里还不时的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
——
西铮带着头盔无聊的乱转。
路过一个路口突然听到了一声招呼,转车头回去,是他以前当专送时的同行。那车子似乎没电了,车上放了一箱的啤酒。
西铮同意了帮忙,但拒绝送他到那儿的请求。
“推你车回去充电!我可不想再把你送回来找车。”
连声的道谢中,西铮将那箱子移到了自己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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