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宽肩窄腰的男人披上浴袍从浴室出来,伏谨走到床边坐下,手心覆上饶青的额头。
饶青躺在床上盖着两层厚厚的鹅绒被,她躺在雪白的被子里面闭眼熟睡,一张小脸“蒸”得粉红。
昨晚,她突发高热,家庭医生赶来给她打了退烧针吃了消炎药,折腾一宿,今早她总算好些。
今天周末,他有空多陪陪她。
伏谨手挪到她脖子上,摸到一层薄汗。
他脱掉她身上的睡衣,进浴室打湿一条毛巾回到房间,他坐到床边,扶起床上的女人,将她半抱进怀里。
他给她擦了擦脸,帮她擦胳膊,她歪在他肩上,他捏着她两只手腕给她擦手,又给她擦过胸脯、腰腹,她乖乖地睡在他怀里任他动作,他觉着她挺乖,低头吻了吻她头顶,拿着毛巾的大手探进她腿心抹了把。
饶青睡得再熟也被他折腾醒,她抬头看伏谨,嗓音有些干涩有些喑哑:
“不是这么擦的……”
毛巾凉了也不知道换换,她在他怀里挣扎想让他松开,她还想多睡会儿。
伏谨不知道她醒,听见她的话反应了几秒,低头瞧她。
“怎么擦?你教我。”他说,“我又没伺候过人。”
饶青正烦他呢,她拿开他禁锢在她腰间上的手,她缩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
伏谨抿着唇角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一时间无话。
“我给你端点儿早餐上来。”他说。
饶青拿被子盖过脑袋。
伏谨离开房间。
没一会儿,有人敲了几下门,走进来。
饶青纳闷伏谨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进房间还知道敲门,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去看来人。
是一小姑娘,她抱着洗衣篓走进房间的浴室,身上穿着别墅统一的黑色服装,原来是家里的帮佣。
饶青身上什么都没穿,她脸热得慌,赶紧缩回被子里,拿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饶青在心里默念。
可是小姑娘好像还是走了过来。
“小姐……”她说:“这衣服您还要么?您不要我拿走了。”
饶青听见小姑娘说什么拿走不拿走的,躲在被子里闷声道:“拿走吧……”
小姑娘应了声。
饶青搂着被子坐起来,问:“什么衣服?”
小姑娘给饶青瞧了眼,是那件粉色吊带裙。
“这裙子真好看,补好还能穿的。”小姑娘觉得他们有钱人肯定不会要了,她想拿来穿,她真心这么想。
饶青瞧着那条裙子,支支吾吾了一阵,“这衣服坏了,你还是别要了,丢了吧。”
小姑娘受伤地“哦”了一声。
饶青倒回床上生闷气,生伏谨的气。
她瞧见小姑娘的篓子了,里面有烟灰色的床单,伏谨的卧室肯定也被她收拾过了,里面什么脏东西都有,人家就一姑娘,他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上来干这种活儿。
伏谨端早餐进来,饶青侧躺在床上,拿背影对着他。
“饿了没?吃了早餐再睡。”他把早餐放到桌上,侧头瞧了眼她沉默的背影,蹙眉,“又怎么了?”
她躺在床上,枕着一只胳膊,问:“你知道刚才谁上来了?”
伏谨睨她一眼,莫名其妙,他哪儿知道谁上来了。
难道哪个男的上来过?
他几步上前走到床边,俯身拎住她手腕,拉她起来。
“谁上来了?”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饶青瞪着他,“刚才有一小姑娘进来收拾房间,她篓子里什么都有,脏床单脏衣服脏……”她撇开脸,“这些东西你就不能自己来收拾?”
“呵。”他冷笑,还以为什么呢,“我请人还得自己来收拾,我他妈就是一大慈善家。”
伏谨瞧着她。
饶青脸通红,解释:“那不是普通的脏,那是……”她说不下去了。
“什么普通不普通的,合着我养你在家里当摆件呢?全别墅上下哪个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说:“你可怜人家还是怎么,我给他们开多少工资你知道么?”他挑眉,“你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她?”
“这房子以前没人住,我请他们来就是伺候你的,用就是了。”他说。
“‘伺候’‘用’。”饶青自嘲地笑,挣开他的手,“他们伺候我,我伺候你是吧?”
伏谨待她可能有些特别,但打心眼里其实瞧不起他们这些人,饶青知道的。
他眯着眼,唇角抿起,“你说得对。”
饶青眼睛都气红了,她躺回床上,用被子罩住自己,“我不想看见你。”
快滚。
伏谨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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