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前殿,侍女称主人在梳妆,让宾客自行就座,唐寨的几把手分坐左右,又一齐起哄请寨主上座,上山之前就提前穿上婚服的唐寨主,半推半就地被兄弟推上青云山主才有资格坐的宝座,猪一样的身材,以一赛叁,一个人就将宽敞的座位坐满。侍女见此意图阻止,唐寨一伙人粗鲁骂道:“一个破位子,我大哥坐就坐了,怎么着?今日之后,连你们山主都是我们大哥的了,区区主位,我们大哥还不是想坐就坐?”侍女气急,正待拔剑,服侍香如故的近身亲侍从殿后走出来,阻止了她,将她的拔出一寸的剑按回剑鞘,拍拍手,笑容得体地招呼起这群愚氓。“怎能让诸位干等?歌舞!”话落,一群蒙面露脐的红纱舞者涌进大殿,乐师奏曲,伶人高歌,莺莺燕燕,落英缤纷,晃乱了在场男人的眼。早就听闻青云山多美人儿,好色者下场,一把搂住其中一个舞者的腰,盈盈细枝,两手可握,一掐就能掐断似的柔弱颇令男人色心大起,膨起的裆部顶过去,顶到一团同样的凸起,男人脸色大变,伸手抓去,扯开舞者面纱,对方虽然涂脂抹粉面容阴柔,可喉咙上明显凸出的喉结已然瞒不住其真实身份。“爷爷的,你是个男的!?”还在席上推杯换盏的唐寨小弟听闻此话,好奇心起,上前挨个儿扯下舞者面纱,果不其然,都是男子。上座的唐寨主见此不悦,看向亲侍,问这是何意,男子浓妆艳抹跳媚舞,闻所未闻。亲侍道:“此乃青云山的习俗,亦是天地初开就有的规矩,打扮爱美本就是公畜的天性,是他们用来争取雌性芳心的手段,青云山只是还原本质罢了,怎么山下那些倒反天罡的倒成了正统?这群舞者的舞姿乃山中之最,还请诸位耐心观赏。”能混上寨主之位,多少算个人精,唐寨主笑笑,改口说其实也能看,又夸青云山的调教手段高超,这群舞者看上去比山下的女人还要女人,话锋一转,又问香如故何时出来相见。“嫁衣繁琐,唐寨主莫急,稍等片刻,妆好了,我家主人自然就出来了。”亲侍福身行礼,拉着先前要拔剑的侍女一同退出去,生怕她再犯浑,边走边训诫,叫她不要坏了主人的好事。“什么好事?哪里是好事?姐姐没瞧见他那模样么?膀肥腰圆,满面脏须,浑似一头裹着红服的野猪!站那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常年不沐浴的猪骚味!我真想不通,主人为何要嫁给这样的人,鲜花插牛粪还是轻的,简直是天仙掉进粪坑!”“主人的决定,岂容你我置喙?闭嘴跟我走。”此刻殿中,唐寨的几个掌领借着殿中央舞动的男人望梅止渴,有忍不住的,一早就拖了个钟意的舞男去角落苟且,不好这口的,一面盯一面大口喝酒,猖狂地大声议论着香敛幽跟这些人比如何如何。“青云山的调教手段还真是不错,把男子调教成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模样,真是会享受。”“素闻青云山少君美貌无匹,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见到。”“大哥既已娶得心上人,不知婚后能否跟嫂嫂美言几句,让她将少君赐予小弟我嘿嘿。”“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多谢大哥!”习武者耳力匪浅,人还在后殿,前殿的那些污言秽语就飘进香如故耳中,女人身着凤冠霞帔,淡定地对镜理着装,吉时到了,她转身出殿,看似不经意地问一旁亲侍:“那逆徒可知错了?”亲侍反问:“主人问的是哪一个?”香如故叹一句罢了,问起别的:“送嫁妆的队伍如何了?”亲侍低头笑答:“已进唐寨,就等吉时一到,和主人一齐同喜了。”香如故步至长廊,不经意的侧头一瞥,望见水面上倒映着的一身嫁衣的自己,慨然叹道:“这大概是我此生唯一一次着嫁衣了,不想,竟是为一阴谋而穿。”亲侍以为她动了凡心,托着嫁衣长尾,笑道:“主人贵为青云山山主,嫁衣想穿几次都可以,少君的阳春楼中有不少绝色男子,主人若无聊,招来几个玩一玩亦无伤大雅,想必少君也会理解并欣然奉上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亲侍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以为是地拍了个马屁,却是直接拍到马蹄上。提到那逆徒,难免不去想被她按在身下时自己辗转承欢的场面,香如故脸色大变,语气急转直下,回头瞪一眼亲侍,道:“凭你也敢妄自猜测我的心思?拿不到石匣,得不到唐叁姐传下来的兵书宝剑,你就自己主动去监牢陪你的少君吧!”
亲侍受惊,赶忙认错:“主人息怒,是奴逾矩。”撞鼎叁声,金音绰绰,吉时已到。在唐寨众人望眼欲穿的盼望下,香如故终于现身,两旁各一个花童边走边撒着鲜花,十几人在后方为女人托着嫁衣长尾,唐寨主看呆了,被手下搀扶着才从座上起来,蹒跚走向芳华正茂的女人,乐呵呵冲她伸手。香如故淡漠下瞥一眼他那黑胖手掌,并未伸手去搭,掸了掸左襟,托嫁衣的十几人分散大殿两旁,侍女抬上来一把太师椅,放于正中,香如故走过去坐下,笑问对方:“我那座儿,唐寨主坐得可舒坦?”表面在笑,实则眼底一片寒芒。唐寨主哈哈大笑,意图将此事混淆过去,“我是怕那座儿太凉,渗着夫人,就先坐上去替夫人暖暖,夫人既然来了,我俩的婚礼这就开始吧?”“好啊。”香如故只说不动。唐寨主疑惑:“夫人不起身,怎同我拜天地?”“青云山的规矩,女子与男子成婚,不跪天不跪地,男子需叁跪女子,即此后视女子为天为地。”“什么破规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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