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桌,席宣迫不及待往鸡肉碗里夹了一筷子辣椒,猛然呛了一口,喉咙管里冒着火辣辣的疼。
慕习给倒了杯水,急起来了,说话都是哝哝的抱怨声,“哎呀,辣椒不要吃,我给当佐料的。”
席宣喝了口水,好了些,“我觉得我还挺能吃辣的。”
慕习闻言就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是我们家这边的辣椒,挺辣的。”
席宣没忍住又喝了口水,夹了块鸡肉嚼了嚼咽下,说:“见识到了,不过你炒的菜很好吃。”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做的菜被夸奖,“好吃你就多吃点。”
闲散舒适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慕习端了碗微凉的绿豆汤给席宣,“消消暑。”
正值四月底,天气开始回暖,气温开始上升,是刚好穿一件长袖和小外套的季节,远远没到消暑的地步。
慕习改了口,“解解辣吧。”
席宣把碗中的勺子用拇指并好,直接端碗喝了口,沁甜但不发腻,慕习只盛了半碗,他有些意犹未尽。
“下午我们还要干什么?”席宣端着碗没放,神色自然。
按照席宣的行程安排,今天下午他应该启程回去,跟慕习的约定就在明天,这时候要留下来,慕习很难不多想。
他斟酌了很久,没有轻易答话。
也许一分钟,也许十分钟,席宣没催,慕习就没说。
“我们下午还要干什么?”席宣重复了一遍,慕习吐了口气,憋了很久,才说:“没什么安排,这里没什么好玩,我就想着下午能睡一觉。”
席宣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午休的习惯,可他知道慕习昨晚应该没睡多久。
“晚上吧,晚上我带你去吃烧烤。”慕习收拾好脏乱的碗筷放进洗碗池,就被杵在身后的席宣给吓了一大跳。
“我来。”席宣对上慕习探究的眼神,努力为自己正名,“洗碗我会。”
“我没说你不会。”
席宣指着卧室的方向,“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哦。”
比起做菜,席宣洗碗确实要熟练很多,慕习看了会儿,心里泛着酸,试探问道:“你经常在家洗碗?”
席宣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妈还在的时候,偶尔会做点饭,我爸为了在我妈面前献殷勤,家里有保姆还要抢着去洗碗,后来……”
故事听了一半,慕习来了兴趣,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就是,我妈被哄的高兴了,天天变着花样的做饭,我爸就受不了了,开始鼓吹着我帮着他洗碗,他一,我二四六,剩下一天休息。”
“还带轮班的?”
“可不。”洗碗池的台面有点低,席宣弯着腰把水流开大了点,碗里的污渍被冲洗干净,又抬头看了眼慕习,说:“你也不矮啊,把台面做的这么低干嘛?”
“这是为我奶奶做的。”
奶奶并不是慕习的亲奶奶,是小时候常给他饭吃的奶奶,这房子也是奶奶临终留下来的,家里儿孙不管,慕习不能不管,但是他没细说,只怕这人听多了以为自己在卖惨。
“哦,抱歉。”客厅沙发的遮尘布还没来得及完全拆下,除了这两天的慕习,之前并没生活人的痕迹,席宣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没事,生老病死很正常。”
“碗放哪里?”席宣把洗好的碗叠成一沓,沥干净水,说:“还不去休息,别给我睡过头,我晚饭都没着落了。”
慕习把碗接过放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我去睡了。”
席宣摆摆手,“去吧,我还有点事儿,也没空陪你唠嗑。”
这人总是在适宜的时候给出很恰当的温柔,慕习再清楚不过,这点温柔就如同饮鸩止渴,终究是留不住。
慕习想过了太多次和席宣在一起的场景,这样的想象太过美好,同梦里的一样,他认真想了想,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留不住。
窗户外头的光亮的直晃眼,洗完澡出来,慕习拉紧窗帘又擦了下头发,吹风机是几年前的老款式,噪音大的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吹了一会儿,头发接近半干,慕习受不了噪音,耳边嗡嗡的响,停顿了会才发现席宣在敲门。
慕习连忙起身开门,就看见席宣站在门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对不起,我没听见。”
席宣把手里的吹风机递上,“你那个太吵了,吵得我脑仁疼。”
“谢谢!”
席宣看着没穿裤子的慕习,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一双白腿晃的人心烦,“睡好觉了再还我。”
卧室门被阖上,慕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穿裤子,睡着前还在想刚刚应该什么都不穿的。
席宣还不知道慕习此刻正在想什么,只觉得慕习湿答答盯人看的时候,底下差点没原地起立。
他烟瘾不合时宜地又犯了,席宣看了眼西装裤下,骂道:“看你那点儿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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