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师是宫廷御用画师,工笔画十分不错呢。
而且绘制的是全身画像,包括衣服配饰和太子殿下坐着的椅子在内。
一画就是一整天,温润去的时候,还有点收尾工作,在第二天画上去。
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脸蛋子有点圆,两腮边儿还有嘟嘟肉,就是俗话说的婴儿肥,整个人看着小孩子的很。
这二年呢,太子殿下抽条了,不仅个头长高了,人也晒黑了,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是个少年人了。
跟以前相比,差距甚大。
另外就是这画中人,穿的是太子常服,头上戴着的镂空金冠,不是实心的,实心的金冠太沉了,戴上之后压头皮不说,还扯着头发根儿都疼。
上头拴了一个红色的绒球儿,一副小孩子的打扮。
且脚下踩着一双非常讲究的粉底朝天小官靴。
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太子。
再看如今的太子殿下,一身乡下小伙子常穿的短打扮,唯一的好处就是没补丁。
脚下一双千层底的老布鞋,眼睛灵活,皮肤小麦色,一笑一嘴大白牙,身条瘦,脸上也没婴儿肥。
眉宇之间倒是有点那意思,不过不熟悉的人,是看不太出来的。
“这不是太子殿下么?”温润瞪大了眼睛:“你们把太子殿下的画像找来干什么?”
“这的确是太子殿下,你身边的小哥,跟他好像啊!”贼老鼠阴测测的道:“你说是不是?温雅士?您可是太子殿下的东宫讲习。”
如果他们真的抓的是太子殿下,那可真是抓到了一条大鱼……不,不是大鱼,是小金龙!
那么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你这人不地道啊!”温润翻了个白眼儿:“我说这是太子殿下的画像,就是太子殿下的画像,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学生,他叫黄天,小名天天!乃是我大将军府在直隶那边的大粮庄庄头儿,黄老酒的小儿子,因为他老子爱喝酒,排行又是第九,所以把数字的九,改成了酒水的酒,给自己当了名字,他家一共九个孩子,头两个都是丫头,这第三个才是儿子,从那往下排,这孩子是第九个,所以颇得父亲偏爱,自己也聪明伶俐,这才考中了举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
“我们一查,不就惊动了很多人?”他们也不傻,去查什么?去查的话,万一是陷阱,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傻啊?”温润白了他一眼:“那大粮庄可是大将军府的地盘,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我让你去查看一下,京畿今年的乡试榜单,上头有他们的姓名,你怎么这么呆傻啊?他们都是有名有姓,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上了榜单的,朝廷科举选仕,有多严格你们不是不知道,光是一个秀才,就要过三关,何况是举人?要是他们出身有问题,朝廷能要他们吗?而且如果他们出身好,就你说的,高官显贵家的孩子,那是三岁就得描红,五岁就得背书,十岁上开始考科举,那学问能不好吗?名次也肯定高啊!不是这家公侯府邸的少爷,就是那家高官的公子,礼部的官员阅卷的时候,也会给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名次,肯定不会低于三十名开外。”
反正太子殿下考了第五十六名,不高不低吧,勉强算是好的了。
“温雅士说的对,那榜单还贴在顺天府衙门外的八字墙上呢。”这点东西不用冒险就能看到,每天从顺天府衙门口路过的人无数,那八字墙上的榜单,是要贴到下一个乡试的,也就是二年的时间。
索性八字墙盖得牢靠,上头有遮雨檐,风吹日晒的,二年之后就换新的了。
贼老鼠看温润说的这么井井有条,不仅急了:“那这些人呢?”
他又掏出来几个画像,里头有几个的确是陪读的少年们的画像。
不过都是工笔画不说,这画的也越发的失真了,温润看了心里更有底了:“这都谁家的少年啊?画像上的人,跟我的学生可不太像,不过倒是跟我见过的太子殿下的伴读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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