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就忍不住拆开了,果然是支小玛瑙簪子,雕着个小牛,正是她的属相。
娴月和凌霜的都是錾着字的金钗,娴月的刻的是“贞静”,凌霜的是“贞顺”,训诫的意思昭然若揭,娴月只是笑,凌霜直接道:“真烦人,凑一块融了得了。”
那边卿云却已经打开她的小匣子,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她向来稳重,能让她惊讶的事,一定不寻常,事实也确实出人意料——只不过对于娴月和凌霜都是意料之中。
铺着绒料的小匣子里,嵌着一颗大东珠,虽然年份比娴月的那颗略老一些,但整个却大出一圈,光芒更是又明亮又干净,连一点瑕疵也无。
“看吧。”娴月笑眯眯道:“我就知道,老太太的小金库里,有的是好东西呢。”
娄老太君送卿云大东珠的事,三房似乎听到了点风声了。娄三奶奶那天来送月例的时候,就酸溜溜地道:“到底是卿云讨老太太喜欢,现在见客人都带卿云去呢。”
卿云真是太讨长辈喜欢了。
初三开始去亲戚家拜年,本来按正常的,都是拣一些红人拜,但卿云累了一天,眼看着下午了,她还跑了城南一趟,特地去拜了崔老太君,来回就一个多时辰,又是大冷天,下着大雪,崔老太君门前冷落车马稀,见到她来都十分惊讶,拉着她不知道怎么招待才好,她还带了些礼物去,说“我听我娘说,高丽参性情温和,老人家用是最好的”。
崔老太君又没有子侄,家族又看不到未来,讨好她真是没必要的事,因此更显得卿云这份心难得。
卿云也没告诉别人去,但崔老太君还是特地跟娄老太君夸了她,让李娘子亲自来府里拜年回礼,这样沉稳的管家媳妇都连连夸赞卿云,说从没见过卿云这样的姑娘,又温柔又大气,真是好教养。
其实世上的事都如此,卿云讨老人家喜欢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诀窍,都是人人知道的道理,老人家喜欢的无非是诚实善良,温柔正直,但要做到太难了。所以人人做不到,才显得卿云尤其难得。
连娄老太君有次都失了言,当着客人的面,夸赞卿云,说:“想不到你娘那么掐尖要强,竟然生出个这么沉稳的女儿来。”
卿云听了就笑,说“奶奶是隔代亲,其实我和我娘是一样的,我好的地方也都是她教出来的。
只是我娘是大人,不好跟我们小孩子一样承欢膝下罢了。
其实她待奶奶的孝心一点也不比我差呢,奶奶对我娘肯定和对我也是一样的疼爱,只是碍着年纪,不好表达罢了。不然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没跟着贬低娄二奶奶,又圆回了娄老太君的话,娄老太君喜欢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当着众人说“你们看,这孩子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她。”老太太们听了,当然是都赞同不已。
初四
卿云的名声在京中夫人里都传扬开了,三房恨得眼睛都红了,娄二奶奶心中一块石头却没放下来,忍到初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赵家怎么还不来,都初四了。”
初四的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娄二奶奶不自觉叹息道。
当时是二房一家人自己关起门吃饭,桌上都是自家人。
众人听见,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卿云羞得脸通红。凌霜道:“娘诶,初一是自家人过年,初二初三要拜娘家,初四初五招待本家人,就算人家想来咱们家拜年,也得初五之后吧。”
娴月也笑道:“况且人家赵家是侯府,要拜也是咱们先去拜他们。
再说了,我打听过了,往年赵家和咱们娄家来往都是让管家来递个帖子,而且要等初十之后呢。”
“道理我也知道。
但往年卢家王家也都晚,今年不是都亲自来了吗?”娄二奶奶也傲气得很:“赵家既然有这个意思,管什么侯府不侯府的,一家有女百家求,拿出诚意来,别以为他们赵家是满城人想要的好桃花,咱们卿云也是香饽饽呢。”
“香饽饽,好桃花,阿娘天天等赵家!初四不来初五来,深巷明朝卖杏花!”
探雪机灵古怪,立刻学了凌霜的刻薄话,顺口编了顺口溜,取笑娄二奶奶。
娄二奶奶竖起眉毛,要抓她,探雪早溜了,娄二奶奶只好把丈夫说了两句:“都是你惯的,不管探雪以后怎么着,现在都得好好教养,你看她,连个女孩子的样子都没了。”
“齐大非偶,赵家门庭高,未必是好事,一切随缘罢了。”
娄二爷心思却在别处,以为她还在说赵家的事,于是看着书淡淡地道。
“什么齐大非偶,满城王孙公子里。
赵家的赵景最出色,除了咱们卿云,谁配得上他?玉珠碧珠就不说了,荀郡主也不过……”
“那倒也未必,赵景虽然出色,也不是独一个。”娴月忽然淡淡地道。
她只说了这一句,娄二奶奶有心要追问还有哪些出色的王孙,又觉得有失威严。
但娴月这丫头,向来是有点城府的,就连她这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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