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客气什么,应该的。”
都红瞥见你缩在小马肩后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又笑,“看来是困了,人就交给我,小马你放心吧。”
他悄悄捏了一下你的小拇指,你也捏了他一下回应,像地下党通信的某种特殊密语。
小马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又客套了几句才松手离开。
……
推拿店来了一对盲人夫妻,都三十出头,男人脸上带着被生活打磨过的风霜疲惫,女人轮廓柔和,甚至有一点很可贵的天真。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的手总是紧紧牵着的,感情甚笃。
他们也是来应聘推拿师傅的,千里迢迢来到这座闷湿的南方城市,渴望在这里争得一些安身立命的资本。
两人脾气如出一辙的温吞软和,无论谁喊帮忙都笑着应下,推拿技术算得上精湛,因此很快便和其他盲人师傅打成一团,融入了这个封闭的小集体。
小马越来越黏着你,哪怕是工作时间,他也总借着拿东西的功夫凑到你颈后嗅一下,他说你身上有股很香的气味,你茫然的抬起胳膊去闻,只闻到了两块五一块的薄荷肥皂的味道。
隔天,小马再来黏你的时候,你让他站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包好的纸盒,拉过他的手,将纸盒放在他摊开的手心。
小马呆住,拆开包装,取出一块光滑的物体,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你喜欢闻,送你。
你有点讨好的打量他的神情,很希望他喜欢你送的肥皂,小马的表情很古怪,眉毛高高挑起,单眼皮都睁大了两分,似笑非笑。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咕哝一声,妥善的将纸盒装好放到自己口袋,“我很喜欢。”
小马忽然一拍脑门,轻咳两声,“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是王大夫老婆的生日,大家打算晚上在宿舍给她庆祝一下,就当接风洗尘了,你也去,我晚上来接你。”
王大夫和小孔就是那对新来的好脾气夫妻。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喊号的声音,“小马来客人了!”
“欸,就来!”他扭头回应,还不忘又捏了捏你的小拇指,笑嘻嘻的,“别忘了啊。”
也许有了期待的事,白天的时间过的尤其快,等你整理好柜台,墙上的挂钟滴答两声准时报时。
小马也刚好结束工作,他还穿着推拿那身白大褂,额头微微出汗,脸上笑的灿烂。
你上前两步,牵住他的手,也是奇怪,你们形成了一套奇怪的相处模式,你是他的眼睛,而他是你的嘴巴。
你们来的不算晚,但不大的集体宿舍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挤挤攘攘的凑在一块,那对夫妻坐在下铺的左侧。
到了熟悉的环境,小马走的如履平地,他牵着你坐到下铺另一边,单人架子床能有多宽,加之又坐了不少人,你和小马被挤的几乎贴在一起。
在外面的时候小马已经脱了大褂,上身只穿一件阔领的汗衫,赤裸的肌肤相贴,你忽的心头发慌。
小马好像恍然未觉,他斜靠墙面,手臂很自然张开替你撑出一小块空间,看起来像是将你锁在怀里。
屋里气氛渐热,不知道谁说了几句调侃的话,大家都兴奋的笑了起来,小孔满脸羞臊的扑到王大夫怀里,嘴里支支吾吾的听不清说什么。
满室昏暗。
盲人的聚会,灯光并不是必需品。
好在还有一盏昏黄的路灯透过最上方的小窗泼洒下零星光亮。
你看见王大夫悄悄探出手,在众人的笑闹声中,伸进了小孔裙子下面,小孔发出一声很短促的惊叫,又很快收敛住,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小插曲,像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泛起的涟漪似乎只被你一人捕捉到。
小马又捏住你的小拇指,微微用力,指腹陷落下去,又迅速回弹。
他没看向你的方向。
你莫名耳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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