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求见,说是要找此间的女主人。”
女郎脸上掠过一抹狐疑之色,旋即恢复平静,起身向高鸿施礼道:“公子,门外似乎来了位不速之客。我出去看看,请公子在此少坐片刻。”
“慢……慢着。”
高鸿虽已有些步履蹒跚,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我陪小姐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女郎掩唇轻笑:“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子了。”
两人一同穿过庭院走向门口,聂昭一边紧随其后,一边暗自生疑:究竟是哪位高人如此大胆,竟然深夜主动上门送外卖?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深夜造访贵府,还请小姐见谅。在下姓黎,单名一个‘幽’字。”
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飞舟上另一张熟面孔——那位肩背书箱、衣衫简素,被聂昭好心唤醒的穷书生。
此刻他于夜色中茕茕孑立,月华流照之下,如玉容颜更显皎洁,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相较之下,就连那位闭月羞花的美人,竟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女郎神色平静,向这不请自来的怪客福了福身,款款言道:“不知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贵事?”
“哦,倒也没什么要紧事。”
尽管身处险地,这名叫“黎幽”的书生依然一脸轻松自在,好似与人闲话家常,“在下途经这座钱府,心中有一事不解,还请钱小姐为我解惑。”
女郎微微蹙眉,语气仍是温和柔顺:“公子但说无妨。”
黎幽含笑应了声“好”,大大方方地踏上两步,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在自己掌心轻轻一敲。
夜风吹拂间,一缕乌黑柔软的发丝从他额角滑落,轻抚着那副温润多情的眉眼,竟是比精怪更像精怪,风流处更见风流。
“在下只是好奇……”
他吐字悠长而轻缓,一字一句却是锋锐清晰,如利刃直入胸膛,分剖脏腑。
“钱府上下数十口人,多年前有负于一位女郎,遭其鬼魂报复,一夜间死伤惨重,幸存者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回来。自那以后,钱府便成了怨气深重、厉鬼盘踞的凶宅,无人敢踏入一步。”
“却不知……这位‘钱小姐’,是从何时起住在这里的?”
“什——”
与女郎结伴而来的高鸿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便只见身边那柔情似水的美人瞬间变了脸色,长袖一扬,五指弯成利爪,不由分说直取黎幽喉间。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聂昭顾不上多想,只觉得事发突然,这青年虽然看着颇有几分本事,但未必经得住厉鬼这一记九阴白骨爪。
她没有移山倒海之能,但好歹有个仙身顶着,面对妖魔精怪,总不能让凡人冲在第一线——至少目前来看,这青年的确是个凡人。
思及此处,聂昭飞身上前,一手揽住黎幽腰间,带着他疾退两步,同时另一手高举过头,用力格开了女郎挥落的手腕。
“兄台,你无碍吧?”
她扭头去看黎幽,却只见他眉梢挑起,双眼微微睁大,与方才游刃有余的神态相反,流露出一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愕然。
“你是……”
紧接着,他好像后知后觉意识到聂昭是在救他,立刻配合地退到一边,笑意如潮水般漫过眼底,眼波好似水面上的涟漪,朝向她悠悠一荡。
“无妨,多谢姑娘。看来我与姑娘缘分匪浅,相别不到一日,便又在这里相逢了。”
他略一停顿,又轻声慢语地接下去道:
“我就知道,姑娘果然是个善人。对了,你考虑过养猫吗?”
聂昭:“………………………………………哈?”
“别听他胡说八道!”
只听“哐当”一声,一边书箱的顶盖猛然打开,脸盘如满月的白猫从中探出头来:
“阿幽,还不快制服那女鬼!在你们一边搂搂抱抱、一边原地转圈、一边深情对视的时候,她就快要跑了!!”
聂昭:“……”
——她明明只是见义勇为,为什么说得好像言情剧里男主救女主的场景一样?
——话说回来,为什么她是男主???
鬼画皮
就在聂昭“英雄救美”的同时,那女郎一招失手,察觉对手不是凡人,即刻便要抽身远遁。
“慢着!”
聂昭反手将黎幽向身后一推,掌心里按着两枚灵石,疾步追上前去,“姑娘留步!我有话要问你!”
“问我?可惜,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
女郎彻底褪去了温柔可亲的画皮,冷笑声嘶哑尖利,细长的丹凤眼中杀出一道厉芒,“辰星殿之人也好,震洲的修仙者也好,都不过是一丘之貉!当年你们袖手旁观,现下我如何行事,几时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聂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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