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匆匆而过,却没人上前问。
盛西浔:“哥,温淮期出事了!”
他打不通温淮期的电话,也知道自己的号码不是对方的第一联系人,这个时候又迫切地想知道对方被送到了哪家医院。
可是思绪一团乱,盛西浔都没心思在地图上找就近的医院。
盛决皱眉,听了盛西浔的一番话。
车祸、冲突、可能是温淮期的父亲。
盛决:“你等我两分钟,我让人去查。”
盛西浔嗯了一声。
他又想到在家里的姥姥,温淮期肯定不希望惊动姥姥,等盛决回拨过来的时候,盛西浔又是忙线中了。
他用最平常的口吻和姥姥说要晚点回去,试探着问有没有电话打过来。
老太太说没有,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
盛西浔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姥姥你把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吧,新年总是很多短信的。”
姥姥:“我知道,昨天还接了一个诈骗电话呢,真是缺德。”
盛西浔抿了抿嘴,又若无其事地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盛决已经把地址发给他了,盛西浔火速打车去往目的地。
他人生里就很少有这么紧急的时候。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看小说和现实重叠的梦境仍然是一种预演。
生活远比小说更残酷,只是一场灾祸落入人生,不过是一滴苦水汇入江流,谈不上众生皆苦。
他心里很着急,神情却率先镇定了下来。
跑进医院、去导医台、找人。
“从神海中路那边送过来的救护车……对是……是一个男大学生……”
“他这里有一颗痣,很好认的……请问……”
盛西浔心里预想过无数的结果,以为上次的斗殴是一个过去。
以为找到了命运之书他的温淮期也不会走向那种结局。
温淮期一开始安慰过他。
他说人的终点都是坟墓,其实你的梦也没有错,我总会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吧。
盛西浔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之间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也有隐形的规定。
但他和温淮期什么都说,他的隐忧被对方察觉,是睡在一起的听心跳的无声纵容,是亲密时候翻腾汹涌的十指紧扣。
“不许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我好吃好喝养你,每天和你吃有荤有素的饭,一起锻炼,一起写作业,当然是希望你和我……”
“和我什么?”
“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是不是太早了?”
对自己蓄谋已久的人总是喜欢这样反问,盛西浔知道温淮期也有隐忧。
他很傲气但也有别人看不见的自卑。
那是因为喜欢染上的尘埃。
是因为我。
所以他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
“太早?温淮期你是不是腻了啊?”
“怎么可能,我还怕你腻了我。”
这种对话就挺腻的,但恋爱就是这样,腻上加腻。
不用海枯石烂也要说出地老天荒,最后变成亲吻,牵手,再近一点,把一个人带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仿佛就可以嵌进生命,永不分离。
新春的急诊也有很多人,盛西浔跑得额头出汗,他攥着和温淮期一样的红围巾,找了很久。
最后还是一个医生带他去了手术室的楼层。
正好一个人被推出来,连脸都盖上了,一条红围巾系在手腕,怎么看都很眼熟。
盛西浔脑袋嗡嗡嗡,都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材质什么胸针,所有的慌张和害怕奔涌而出,大喊了一声温淮期的名字就要扑过去。
但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攥住了衣服。
他听到了有些虚弱的一声小浔。
盛西浔愕然地转头,入目还是红围巾。
同款红围巾绑在面色苍白,额头还缠着纱布的的人手腕上,乍看还有点滑稽。
因为温淮期手上打了石膏。
盛西浔嘴唇颤颤,刚才他误以为是温淮期的那个平车被人推走,家属跑过来,哭声四起。
前方的手术灯灭了,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哭声、交谈声、还有器械撞在盒子里的声音。
一会消失,一会增大音量,最后是温淮期的声音钻入盛西浔的耳里。
“盛西浔,我在这里。”
盛西浔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抱住温淮期。
温淮期还穿着他们的同款夹克外套,只不过盛西浔是正面穿,温淮期是反面穿。
他的气质本来就如水一般温柔,穿什么都有种静水深流的捉摸不透。
盛西浔也是住到温淮期家里才发现对方似乎很喜欢自己的香水,这几天疯狂香薰,两个人的味道都一样了。
蔷薇对盛西浔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是还算喜欢的一款尾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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