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函不明所以,也看向小武。小武歪头,一脸憨厚。
“小师傅应是怕狗。”赵函反应过来,“你且去那边树下等我。”
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一株迎客松。小武委屈的垂下头,呜呜叫着走到松树下,乖乖坐好。
赵函再次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个手指头,胡乱在空中点着:“那那……那个不不不……能进来。”
赵函的目光随着那颤抖的指头滑动,见门缝又要合拢,忙拉住门环道:“小师傅莫怕,小武不咬人的。”
“那条白的如此凶猛,不由分说就咬了我们家主持一口。这条黑的看着更加凶神恶煞,怎的就不咬人了?肯定是你在编谎话骗人。”
“啊?小文咬了你们家主持?”赵函有些吃惊,他的两条猎犬训练有素,没有主人允许,不会随意伤人。
“我还会骗你不成!”小和尚在门后理直气壮。
“小长老自然不会骗我。”赵函觉得有必要登门致歉,便道,“咬到了哪里?你家主持现在还好吗?那条白犬是我饲养,意外伤人,实在是不好意,可否容小生向主持当面道歉。我这里还有些上好的伤药。”
他从怀里掏出个翠玉瓶子。小和尚探头看了眼,犹豫半晌方才开口:“既是如此,你进来吧。不过佛门清净地,你身上的弓,手里的兔子山鸡就不要带进来了。”
“明白明白。”赵函扔了长弓和猎物,随那小和尚进了寺门。
松树下的小武抬起头,寺门立即关闭,小武呜咽一声,又趴了回去。
小和尚带着赵函去主持禅房。赵函四处打量,侧耳倾听,没有听到狗叫声,犹疑开口:“那个……小文……”
“那条白狗么?”小和尚哼了一声,“它咬了我们主持,哪里还能有命在,早被我们主持打死了。”
“啊?”两条猎狗陪伴了赵函经年,此刻听闻小文死讯,赵函内心多少有些触动,鼻子酸酸的,有点想落泪。
只因狗儿无心咬了一口,那主持就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小文,亏他还身在佛门,竟是一点慈悲心肠也没有。
赵函心中愧疚化作愤懑,对清凉寺主持的印象也一落千丈。
到了禅房外,小和尚唤道:“主持,那狗的主人找来了。”
禅房内没有动静。天色已暗,房内并未燃灯。
小和尚又唤了声:“主持。”
赵函伸长脖子朝房内去看,想瞧瞧这狠心的和尚是何相貌。
“主持不在禅房,或许是在讲经堂诵经。施主且在这里等候,我去问下师兄弟们。”
小和尚合十离去。
赵函百无聊赖,抱臂打量着这最近名声鹊起的寺庙。小和尚们点亮青烛,几间原本黑灯瞎火的厢房次第亮起。寺院西角的铁钟被撞响,惊起一群雀儿,晚课时间到了,几名青头小僧走出来,你推我搡,笑嘻嘻朝讲经堂跑去。
禅房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赵函疑惑转眸,望向面前禅房。
响声停止,过了片刻,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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