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厂长抬眼瞥他一下,点着头说道:“没错,我跟你说过的宋知雨同志。”
严厂长闻言皱了皱眉头,“可是,她要县城机械厂的电话做什么?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她想让你牵线跟我见面?”
他是从马厂长说话的内容猜的,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听着马厂长的话,再联想两人之前谈的内容,想要得出结论不难。
果然,马厂长并没有否认,反而又点了下头,“没错,不过我拒绝了,她之后应该会联系你,见不见面看你自己。”
严厂长见状露出沉思的神情,随即端起桌上的搪瓷杯,轻轻嘬一口,他放下搪瓷杯,抬眼望向马厂长,“这位宋知雨,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马厂长点头,不过他深知对方性格,遂未往细了说,只简单地说了下,“你应该听说过半自动犁和手扶拖拉机,都是这位宋知雨同志的功劳。”
他本来还想说徐延年对宋知雨青睐有加,不过想了想,又将到喉咙的话咽下。
宋知雨不需要徐延年的衬托。
虽然是这样,不过深谙严厂长性格的马厂长,其实更多是想看对方的好戏,马厂长想看宋知雨狠狠给严厂长一个教训,挫一挫他的锐气。
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严厂长不知道马厂长的想法,不过他也确实如同对方所料,并未将宋知雨放在眼中。
他知道省城研究所和马厂长都对宋知雨赞不绝口,只是他始终没见过,又想到宋知雨的年纪和经历,怎么想都觉得大家太夸张了。
“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下这位宋知雨同志了。”严厂长虽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十分不以为然。
马厂长见状朝他深深望一眼。
宋知雨并没有耽搁多久,放下话筒又认真浏览一遍先前写好的方案,这才拨通县城机械厂的电话。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说严厂长出去了,不在厂里。
很快又挂了电话,宋知雨垂眸沉思片刻,干脆起身拿上挎包走出机械厂。
她不是去哪里,而是直接坐上到兴阳县的汽车。
此时已经是五月份,挂在碧蓝天空的太阳将阳光挥洒落在大地,宋知雨即便在汽车内,也有一种火辣辣的滚烫。
破旧的汽车走到坎坷的土路上,摇摇晃晃,车窗随着晃动发出“哐哐”的声音,车内穿着补丁衣裳的同志或大声或小声地说着话。
若在平时,宋知雨肯定会将注意力放在车内的人身上,感受她从未感受过的人间烟火,然而此时她完全没心思,脑子里全是等会儿见到严厂长要说的话要做的事。
汽车到达兴阳县汽车站,宋知雨下车,沿着充满年代气息的街道走,偶尔能见到带着红色袖章的人在张贴大字,而周围路过的行人则匆匆加快脚步离开。
宋知雨不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没有很好奇,只看一眼便收回眼神。
说来巧合,兴阳县机械厂也是在修配厂旁边,遂宋知雨不认识机械厂,也知道往哪里走。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严厂长刚回到机械厂,厂里的干事就走进来,一位自称红旗公社机械厂的女同志来访。
他闻言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宋知雨的行动力这么强,前脚刚跟马厂长聊完,后脚人就到兴阳县了。
“把人请进来。”严厂长对干事说道,虽然不大看好宋知雨,不过不能否认他对宋知雨是充满好奇的。
宋知雨已经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对方直接将她带进去。
跟着人来到一间屋子前,宋知雨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门口的牌子,厂长办公室。
“这里就是我们严厂长的办公室,我就不跟你进去了。”干事说。
宋知雨朝对方感激地笑笑,点头说道:“好,同志,谢谢你了。”
干事也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宋知雨见状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这才走进去。
严厂长年纪跟马厂长差不多大,面无表情坐在办公桌后,端的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周身气场与笑眯眯的马厂长完全不同。
“严厂长你好,我叫红旗公社机械厂的宋知雨。”宋知雨面带微笑,快步走上去朝对方伸出手。
严厂长站起身,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宋知雨同志,你好。”
宋知雨原本还想着商业捧几句,然而此时见到用严厂长本人,只一眼她就知道,对方不是喜欢那套模式的人。
她几乎没想,直接说出来意,“严厂长,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下咱们兴阳县机械厂,有没有老旧废弃的机器?”
严厂长闻言一愣,抬眼望向宋知雨,双眸看不出情绪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旧废弃的机器肯定是有的,严厂长好奇的是宋知雨怎么会突然问起。
宋知雨也没有掩饰,直接将手头上的合同递给严厂长,笑着说道:“严厂长,你也知道我们红旗公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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