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后面有一个钟表,冬树的视线多次扫过它,已经两个小时了,冬树想着,是不是快结束了?
她有些担心,清卉有没有出来找她,有没有等在胡同外面?
晚上这么冷,清卉有没有穿上厚外套?
她一晃神,便没有注意到李总的眼神已经停留在她的脸上了。
“这个……”李总开了口,但忘记了冬树的名字,于是看向了罗倾。罗倾陪着笑回答:“谢冬树。”
李总点了点头:“冬树。”
“是不是还没有给我们敬酒啊?”
李总笑得温和,冬树心里微微一颤,场中混乱,她本想混过去的,现在却不得不站起来了。
但她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李总却摆摆手:“不用,冬树这样的姑娘啊,看着就让人舒心,哪用得着其他的呢。”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罗倾立刻暗示冬树:“不给其他老板敬酒都好说,李总都这么说了,总得敬李总一杯吧。”
冬树还是得站起来,她端起酒杯,恭敬地对着李总开口:“敬李总。”
其他人都等着她说些什么俏皮话的时候,她已经一抬头,将杯中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李总也有些呆,说她恭敬吧,什么话都没说,但说她不恭敬吧,酒全喝了。李总也只能喝了一口:“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这话说的有些明白了。
宫亭脸上都是笑,但眉头微微皱了皱。
冬树坐下之后,她仍然和刚才一样,不怎么说话,只笑着看其他人。
她觉得挺煎熬的,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个饭局终于要结束了。
投资人率先起了身,冬树也立刻起身,想赶紧离开,但忽然间,有人叫住了她:“冬树啊。”
是李总。
冬树僵硬地转身,带着笑:“诶,我忘了和李总说再见了。”
“李总,再见啊!”
李总没说话,但魏总说话了:“看,这姑娘傻兮兮的,老李就喜欢这样的……”后一句他声音小,没几个人听到。
魏总身后已经站了个姑娘,低眉顺眼地不说话。
罗倾开了口:“李总他们待会去唱歌,问你去不去。”
罗倾的眼神,冬树看得懂。来的路上,罗倾就和冬树说过李总的地位和权力,但冬树并不愿意。
她摇了摇:“我就不去了。”
她想说妹妹等着自己,又怕给清卉惹麻烦,只说:“我有些累了。”
李总开了口:“没多久的,呆一会儿就好。”
魏总便醉醺醺地想走过来,拉住冬树的手。
她心里忽然明白,如果被拉住了,她便无法离开了。她要怎么办?冬树敛目,平静地看向魏总伸过来的手,她要不要将他的手打飞,或者直接将他打倒在地上?
那几个投资人身体看起来壮硕,其实早就被酒色掏空,她完全可以将他们几个全都打倒。
但打倒之后呢?
她还混不混了?
她也许再也得不到任何角色,清卉也不会有发展了。
她一身武艺,却根本用不了。
冬树脑子飞快地旋转,想着办法,罗倾肯定不会帮她,难不成她要先跟去,然后中途找机会溜走吗?
魏总的手即将抓住冬树手腕的时候,忽然间,旁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将魏总的手握住了。
“魏总,”宫亭笑着说:“冬树还是个学生呢,要是不回去学校查寝怎么办?”
李总的眼睛更亮了:“学生啊。”
李总笑起来:“学生好啊,是得回去。”他摆了摆手:“那以后再见。”
李总笑得颇有深意:“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冬树心里一阵恶寒,但脸上也带着笑:“那李总再见。”
罗倾面无表情,径直离开了,她不管聚会后的事情。另外两个经纪人也离开了,几个小艺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两个鼓起勇气,说自己也想去唱歌。
每人都有每人要走的路,冬树不再管身后,院子里灯火通明,但她仍然转身走进了门口的黑暗中。
宫亭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安静地走在胡同里。
“没事的,”宫亭小声说:“李总手下人多得很,今天一过,他根本就记不住什么了。”
冬树对他道了谢:“多谢亭哥。”
这句谢有点空泛,冬树想多说些什么,显得真诚些:“今天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亭温柔地笑起来:“总有个第一次,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时候,他也很希望有人能帮他解解围。
从第一次的窘迫和绝望,宫亭走过了很多的路,终于到了今天能与他们平等交流的地位。宫亭早就被磨灭了少年时的志向,他冷淡地看着这个地方,用尽一切方法去爬升。
但还是忍不住去帮助那些不肯低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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