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门后,往外看了看;猫眼里,正是那两个守在东罗绒门外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看不出腰间有没有武器。门前负责说话的那个,体格健壮,眼里闪着精光,一看就不好对付。
就算进化了,进化初期也很弱,她能够同时放倒两个训练有素、身怀武器的男人么?
谢风咬着嘴唇犹豫时,门外那人又使劲按了一下门铃,叫了句:“长官!您让东小姐开开门吧,我拿药来了。”
哪怕喝了酒睡着了,被这个动静一闹,也得醒过来才对,秋长天越久不出声,外面的人就越狐疑。他们如果叫酒店的人上来开门,那就失去主动权了……谢风四下看了一会儿,想了想,咬牙下了决心。
她附在东罗绒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
东罗绒不无忧虑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太危险了。”谢风以为她不愿意,用气声说:“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东罗绒没说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我半个小时前,就应该死了。”东罗绒转头一笑,以气声答道:“现在能和你一起看看我们究竟可以走多远,也蛮有意思的。”
谢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点了点头。
“你们等一下,”东罗绒对门外说,“我套一件衣服就开门。”
暗示对方自己没穿外衣,就等同于进一步暗示了秋长天为什么会在这里耽误好半天、最终睡着了的原因,哪怕让他们松懈一丁点,谢风也会安全一丁点——她头脑确实转得快。谢风半抱半扶着东罗绒,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迅速走回过道里。
酒店标准间的布局,也都大同小异:入户门一开,就是一条过道,过道一边是地狱般的浴室,另一边是嵌入式衣柜,二者正好面对面。她走到衣柜前,拉开了柜门——哪怕声音让外面人听见也不怕,东罗绒都说了,她要换衣服。
谢风盯着猫眼,手心里都快要出汗了。
她攥着门把手,慢慢地打开了门。酒店门一般都是向内开的,几乎是门把手才一转起来,门外那男人就立刻一伸手,“啪”地压在门上,堵住了门再被关上的可能性,使劲儿往里推挤:“药的冲法很复杂,我进去给你——嗯?”
他可能万万没有料到,门轴竟然像是生根了似的,这么用力一推,还是一动未动。
谢风躲在门后,以肩膀抵住门,脸都吃力得涨红了。她个子小,缩在门后,那人自然瞧不见她;可是浴室里那股浓烈刺鼻、中人欲呕的血肉味,却已经像是迎面一拳似的,击得那男人喉间骨碌碌一翻滚。
“什么味道——长——”
那男人才张嘴说了这么几个字,浓稠地流进喉咙眼里的无形血肉,就呛得他连“长官”都没说全。傻子也知道不对了,他赶紧一拧头,避开了门内扑来的气流,才敢开口冲身后第二个黑瘦的保镖喝道:“你愣什么?快来帮我一起推门!”
那黑瘦男人急忙应了一声,一起扑了上来,登时倍增的压力差点让门后的谢风叫了一声。她一脚前一脚后,用上了浑身力气,任外头两个壮年男性怎么推、怎么撞,竟始终死死将门抵在了原位。
只过了小半天而已,她比以前强壮了这么多。
“奇了怪了,”那个黑瘦男人喃喃地抱怨道:“她拿什么卡的门?怎么都开一条缝了,就是打不开?”
为首的壮实男人伸手挡住他,吩咐道:“我们一起退后,喊三二一,然后一起撞上去!”
谢风全听在了耳里。
“三、二、一”的报数声,也是给她的行动信号;当最后一个数字刚结束,二人齐齐朝房门撞来的那一刻,她已立刻松了手,往后紧退几步、一猫腰,钻进了早已打开的衣柜里。
毫无防备的门登时在一声巨响中,被两个男人完全撞开了,正好打在了衣柜上;谢风迅速一伸手,抓住了门把手,使门不会再被冲撞力弹开——门不能完全挡住衣柜,还留了一段空隙,但已经足够挡住她。
那二人使上全身力气撞门,哪里料到门后的阻力却突然消失了,登时刹不住车,狗啃泥似的跌作了一团,倒在了过道上,摔出了好几声吃痛时下意识的叫。
“什么味儿——”好像是那黑瘦的男人喊了一声,随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他们二人跌倒的地方,正好在浴室前方。浴室门始终大敞着,脖子以上仿佛被刀片万花筒绞过一遍的秋长天,正倚在马桶前以不存在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两个来晚了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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