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的战斗天赋是极高的——这一点,甚至连黑泽忌都盖章认证过。
她只是站在韩岁平身后,从他的角度看了几眼,就浮出了一个他大致应该怎么战斗的概念。暂时无法灵活回收的右边长爪,在她的设计中,既是主力也是吸引火力和注意力的手段;左手是出其不意的突袭武器,和打防守配合的援军。
在她解释过长爪战斗的要诀、配合上的技巧之后,在空地上操练了韩岁平好几轮,结果他瞧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也长过爪子吗?”韩岁平累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两条青黑色甲壳肢爪垂在地上,仿佛两只精疲力竭的龙虾。“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懂啊?”
“因地制宜、随势变通,是进化者战斗中的关键。你不知道哪天你的身体会出现什么变化,得没有障碍地令其为己所用。”林三酒生怕他这么傻乎乎的去了十二界要吃亏,恨不得把多年战斗经验都灌进他脑子里,“有一个武斗家说过,你要让自己像水一样……”
刚刚进化就有人手把手地教心得,省去了少则几年的弯路、多则一条命的代价,韩岁平也实在算是十分幸运了。然而他的体力终究还是不太够瞧,两个小时以后,他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对着师父连连求饶:“别、别练了,这样下去我今天就死了,根本就没有以后被别人弄死的机会了……”
林三酒有点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训练,给他留了一个以后被别人弄死的机会。
下午时,分散在外的几个进化者互相通了一下讯息。现在手机已经不安全了,纸鹤也显眼,容易引来注意,于是林三酒就将礼包给她的通讯器拿出几个,分发给了众人。通讯器设计精密,功能齐全,甚至还可以定时录音、可以多人通话;它们的信号被隔绝于末日世界之外,礼包收不到,总还可以进行内部通讯。
她那时拿出了六部通讯器,但是关海连一直迟迟没出现领走属于他的那一部。那部通讯器一直坐在铁架子上,仅过了一两天,就已经蒙上了一层薄灰。
“我这边很顺利,”女越说,“找伪装物资简直算不上任务嘛,根本发挥不到我的天份。”
魔术师的能力至今仍旧被她继承着,所以这个活她干起来得心应手。
“我这边比较困难,”丸青戈说,“药厂附近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安保措施也非常严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靠近它。我怀疑在医院失窃之后,他们也把脑筋转到了药厂上。”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那就尽早回来,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林三酒在回复时嘱咐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新计划,只要能把信息发出去,肾上腺素也不那么必需了。”
对此,丸青戈的回应是“我再等两天,看看情况”。
女越一听,立即说:“那我完事以后,直接带着伪装物资去找你好了,说不定能帮你混进去呢。”
河欢的任务最难,因此进展也最小:他只是听说有一张出境白名单,举国上下能出境的人都在列单之中;这个消息,几乎对林三酒一行人的后备计划毫无帮助。
“对了,你们有了什么新计划?”河欢在通话时问道。
在林三酒准备回答时,原本像一条死鱼趴在桌上的韩岁平,忽然抬起了头。
“还是当面说吧,”他赶紧拦在林三酒之前,冲通讯器里喊了一声,“这种通讯器也是以信号交换为基础的,有信号,就可能会被拦截——虽然这种信号非常罕见,我觉得我们世界里的人应该没有见过,但是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嘛。”
他如今是信号方面的专家,林三酒自然从善如流。借助火箭发射传讯这个计划,重要性是致命的,绝不能漏出一丁点风声、冒任何一点险。
她想了想,在最后收电话之前,对河欢说:“如果那张白名单保存在内部网路上的话,那么我们或许有办法帮到你。你先耐心等吧。”
按照韩岁平的想法,在这一天夜里,二人悄悄地离开了工厂。
出门前他花了半个钟头,终于成功地将右手收起来了一次,总算看着又像个人了。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工厂区之后,林三酒弄开了路边一部运输小货车的门;在半夜吱哇吱哇的报警声里,她示意韩岁平赶紧上车,又小声问道:“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韩岁平爬进来,说:“这种是公家的车,不会有人那么上心地看着。再说了,你叫救命都可能没人管,何况汽车报警?”
描述早就说过了,林三酒也感到【皮格马利翁项圈】开始发起了热,往表盘上望了一眼,小货车顿时就被启动了,报警声停了。把【皮格马利翁项圈】用在偷车上,未免有点大材小用;她一边暗自希望接下来24小时不要出什么大事,一边问道:“叫救命都不管,那得叫什么?”
“喊失火。”韩岁平说,咚一下关上了门。
他坐在驾驶座位上,闭上了眼睛。林三酒想象不到他现在正沉浸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里,她偶尔一瞥时,总觉得韩岁平似乎就要化散成千千万万的光点、融入宇宙一般——不是他的身体正在分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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