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月10号……林三酒记得很清楚,她与汉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电话的那个早上,是6月5号。
那个时候,汉均明明已经独自一人在潜逃的路上了,他还拿走了他老婆的手机。
那这张启事上的时间怎么对不上呢?
她拿出汉均的手机,找到那一条“老公,你在哪”的短信,与眼前的寻人启事对比了一下——联系号码是一样的。启事上写着,号码持有人是汉均的妻子,姓邓。
“陷阱吧?”意老师近来为了节省精力,已经很少出现了,此时也被她浓重的惊疑给重新勾了起来,说道:“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东西不是汉均拿的,以为你是同伙,所以要用这种办法吊你出来?或许时间上搞错了,这是他们露的马脚。”
同样的几块碎片,不同的人来看,就能拼出不同的故事。这种零零碎碎的线索所包含的可能性太多了,她总是只能猜来疑去,未免太叫人厌烦——林三酒一咬牙,又一次打开了手机。
打给寻人启事上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老公?”一个女性的嗓音当即响了起来,所饱含的急切,几乎要将她自己的嗓音给涨裂了,颤巍巍地发抖:“你在哪里?你这个手机不是丢了吗?”
林三酒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喂?老公,你说话呀,”那个女人加快语速,哀求时带上了鼻音:“你人到底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找你!”
……假如这个是演技的话,哪怕被骗也是天经地义的了。
“我……我不是你丈夫。”林三酒清了清嗓子,有意将嗓门压沉了。
电话那头突然一下静了。
“什、什么……”那女人怔了两秒,随即从绝望里泛起了一丝隐约的怒气。“你是谁?我老公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要怎么从这个好像快要情绪崩溃的女人口中问出讯息,还真是一件不好办的事,尤其是第一句话必须得仔细斟酌。林三酒四下看看,果不其然在方圆二十米内就又扫到了四五个摄像头;她大步走向人行道绿化带,猫腰钻进树丛下,坐在了边沿上,让自己被枝叶厚厚地遮挡起来了。
断绝了外界的目光之后,她总算稍稍静下了心——身为五感敏锐的进化者,处于一个全方面摄像监控的环境里时,受到的影响远远比常人更大。
“你说话啊!”那女人又一次在电话里叫道。
“我看到了你贴的寻人启事,”林三酒慢慢地说,试图能够让她冷静一些。“我才发现,我捡到的这部手机是你丈夫的。”
“捡到的……?”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近乎茫然了,“在哪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
“博物馆附近,”林三酒说的都是没有意义的时间地点,“5号早上吧。”
那一头的怒气、希望,顿时一起泄下去了。
“那没有用,他原本就是在博物馆上班的,也是5号早上离家的……你把他的手机还给我吧,手机里也许有线索,我肯定会感谢你的,你告诉我个价——”
“你知道他5号早上要出门?你把详细情况告诉我。”汉均5号早上分明是携赃潜逃了才对,莫非他在骗她?
那头的妻子一顿,似乎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下意识地答道:“我不知道……前一天晚上他值完夜班后告诉我手机丢了,拿走了我的手机。我5号就没有联系他,下班回家以后,等到深夜也不见他回来……他是第二天,也就是6号上午才打电话到我单位,告诉我他有事出门了。等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三酒深吸了一口气。“这部手机我会还给你,你不用给我钱。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
“真、真的?我……你要问什么?”那女人似乎在无措之余,也生出了警惕:“我们没什么钱,我也报警了……你真的是偶然捡到手机的?”
“警方怎么说?”林三酒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没、没怎么说……就让我在家等消息。”
这个妻子显然满心焦虑不安,就算自己在她眼中再可疑,也是她在洪流中能抓到的唯一浮木了。不给她多想的机会,林三酒紧接着问道:“你和你丈夫在6号早上通电话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顿时静了一静。
“这……你问这个干什么?”
“捡到手机也是因缘巧合,说不定我能帮点忙。”林三酒也知道,自己等于是在欺骗这一个处于绝望之中的妻子——但至少是一个白色谎言,于其无害。
“真的?不过……告诉你也没有用,大部分内容和找人没什么关系。”那女人仍旧没有全信,只说道:“他给我解释了一下情况,我们在电话里约好去铜地码头见面,但我去了,他却不在。这几天我一直给我自己的号码打电话、发信息……啊,我有一次还发错到这个号码上了!你收到了吗?”
……原来是这样?
林三酒沉吟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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