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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a入狱了。
以他获得的60多年刑期来说,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将会老死在这间昏暗狭窄的牢房里,再也见不到外面的自由世界了——但是,他还有最后一次垂死挣扎的机会。
为什么不试试呢?律师这样劝道——反正即使上诉被驳回,他的处境也不会更糟了。
检方掌握的证据之中,有比例不小的一部分属于间接证据,而真正的实据他们反倒遗漏了不少——老实说,如果罪犯a长得更加风度翩翩一点,而不是现在满脸横肉的恶人样,可能陪审团早就让他无罪释放了。也就是说,在检方的一袋袋案宗资料里,此刻可能还埋藏着至今没有被他们发现是证据的蛛丝马迹。
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些遗漏的证据,自己可真的完了。
当然,罪犯a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留下了哪些证据——毕竟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留下证据了嘛。是直到进了监狱以后,他才从自己以前的渠道中听见了风声,知道道上有人可以提供帮助,于是费尽手段,终于辗转联络上了那一个人;在看过自己所犯案件的卷宗资料以后,罪犯a这才知道,原来他留下了这么多能将他置于死地的证据。
“现在时机不到,”那一个人在巡视的时候,低声对他说道,“还缺几个人。告诉你的律师,什么时候你通知他,什么时候再准备上诉。”
……所幸,他并没有等得很久。这个监狱里塞满了黑帮和帮会的成员,有好几个地位很高的家伙也被抓进来了;听说他们一入狱,就赶紧纷纷联系了那一个人,以寻求帮助——不过,那个人似乎也有自己的筛选标准,最终只选取了另外三个人。
第一笔钱汇入了那个人的户头里以后,罪犯a焦灼不安地在狭窄牢房中等待着再审。如果那个人真的能把他弄出监狱,那么这份自由,将花掉他所有的财产——打进去了那么大一笔钱,也只不过是百分之二十的定金罢了。
作为花了大钱的客户,他没忍住向那个人打听了一下,到底打算怎么办,才能把自己捞出去。
“如何叫陪审团相信你不是犯人?很简单,只要再制造出一个‘犯人’的存在就行了。不管那个人是否真的与案件相关,陪审团一旦在法庭上产生了动摇,你就自由了。即使日后证明了那个真犯并不存在,根据现行法,检方也不能以相同罪名再次重复起诉你。”
她说到这儿轻声一笑,看起来就像是城市里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平常姑娘。
但是……说得简单,该上哪儿找另一个“犯人”呢?
“这就需要你们几个互相协作了哦。”那个人低声嘱咐道,“我已经安排了另一个人来作为你这一个案件中的‘真犯’,相应的,你也有义务帮助圆环上的下一个人……这也是为什么我来看你的原因,我需要你的dna。”
“等等,有了这样的铁证,不会让我反而因为另一个家伙的罪行受审吧?”
“当然不会。我仔细挑选出来的案件,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你放心吧,圆环上下一个人的受害者死亡时,你正好在另一个城市的看守所里呢,没有比这更坚硬的不在场证明了。”典狱长哼了一声,“再说,庭审的时候只要拿出‘另一个犯人’存在的证据就行了,庭审过程中无法进一步调查。等事后检方查知真相的时候,你们四个都自由了。”
四个——她介绍过,在这个“互相帮助”的圆环上,一共有四个人。第一个人,也就是他,将成为第二个人案件中的“真正犯人”;以此类推,如果把图形画下来,正好像是一条首尾相衔的蛇。
“那么,我留下的证据怎么办呢?”
“可以由帮助你的上一个人接手哦。”她又笑了,或许是看在客户给了钱的份上,非常有耐心:“你很幸运,你留下的证据我都看过了,只要给出的解释过关,差不多可以全部联系到圆环中的上一个人头上——不过,当然了,上一个人也有着绝对不可能犯下你手上案件的铁证。”
就这样,他按照要求从胯下和头皮上硬生生拔下了毛发、又使劲挠了自己好几下,险些快挠出了血——罪犯a从指甲缝里挑出了自己的皮屑,将其和毛发一起小心地装进了典狱长给的密封袋里。那袋子很小,外面还钉着一层漂亮的刺绣缎带;当她把它一卷,系在自己的辫子上当作装饰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时,罪犯a甚至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
“……现在你明白了吗?”
在林三酒的解答过程中,她没忘了严肃地瞥一眼波西米亚——她脖子上那一个长得像一丛灌木的生物,此时已经彻底融在周遭环境里,分辨不出了。
“正是你扮演的这个角色,把四个罪犯的案件串联在了一起,混淆视听。a用制造出来的假证据,在b的庭审中成为了真凶;c是d案件中的真凶;d是a案件中的真凶。正如圆环中的箭头所示,四截线就这么连成了一个圈。当四个案件分散在全国各地、在不同时间受审的时候,人们很难把这四个独立案件联系起来,因此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你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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