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刃敷衍点头,只以为是她觉察出了景元在说谎这件事。
这样一个被拐进深山、楚楚可怜、面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坚持做自己、每顿能吃三大碗、喜欢小鸡崽子的坚强小白花能让他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吃什么亏。
如此这般交代完毕,二人回了刃的单身汉小屋里,次日开了辆小卡车把给景元的“嫁妆”运进了樊女士家中。
酒席准备了两场,下山沟里一场,镇子里的酒店一场。自称是景元“娘家人”的那些警员自然会在留在下山沟里面参加那一场,而镇子酒店上的就是他俩儿结婚的地方。
两场酒席均会收份子钱,弄了本儿花名册用于记录参与酒席的名单。当然也为了避免下山沟里这些人与刃并不相熟所以不来,烟酒和伴手礼都是尽可能准备到了最好的。
这事进行得飞快,本来还想整个什么订婚宴,现在直接一键跳过了,没过一个礼拜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时候。
做戏得做全套,婚礼前夜景元住进了樊女士家里,与他一同的还有符玄与彦卿二人。樊女士冲沟里人说景元是自己义女,于是晚上来登门拜访的人算不得少。
二人说是景元的表弟表妹,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扣子里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将来访者的相貌一个又一个记录到了局里。
等到彻底歇下来,局子里的受害者仍然没有从这些人中认出来一个人。
于是明日的婚礼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了。
景元对于这场婚礼表示很遗憾,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结婚,然而符玄与彦卿二人居然一个都不愿意给他上妆,最后叫他顶着个素颜坐进了婚车里。
符玄把头纱恶狠狠地盖在他脑袋上,道:“反正婚礼结束后结果就应该出来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盖头下面长啥样。”
景元钻进车里,手里捏着捧花,心脏怦怦直跳。
不,当然不是因为结婚。
好吧,可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原因是因为结婚。
而另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符玄的话,婚礼结束后,他就得跟刃摊牌了。
向刃承认自己自始至终都欺骗了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女大,而是一个警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刃曾经是个罪犯刃:当下也还在其他国家被通缉,他为了不引起刃对他的警惕所以一直欺骗着刃,利用着刃对他的同情。
他可真该死啊。
婚纱是驭空给他租来的,白色的长袖高领缎面,能遮住喉结也不显得他魁梧,上面还别了不少珍珠花,有点二十年前的风格,不过也挺好看。
走了红毯,隔着头纱瞅见了穿着黑色正装的刃,景元头晕目眩了。
操。
真好看啊。
这老实本分庄稼汉,沉默寡言偷车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景元是知道刃长得够俊的,不过以往乱七八糟的丑衣服穿着,也不打理,多英俊都不会有这种……
堪称光彩夺目的效果。
酒席上的人也跟他一般盯着刃的脸盯了半天,效果堪称某游戏里被金人勾魂使打了一晚上脑袋的眩晕效果。
当然除了脸,那地方和那地方也叫人移不开眼睛。
景元有点想去辞职然后把这个假结婚假戏真做了。
司仪也被新郎的外貌给控住了一会儿,见到新娘才反应过来,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极其养眼,景元虽说高大,但婚纱选的好后,再高大的人塞进去只会像朵盛放的白色牡丹。
而且还有婚纱遮着脸,旁人只看得见那披了一肩的白色浓密长发,凭着头发和这挺拔的身姿,便可判定为绝世大美女。
交换了戒指又喝了交杯酒,司仪眼珠子一转,加了个以往都有但本次婚礼没有的环节来:
“来,新郎新娘亲一个咱们就礼成送入洞房了!”
刃瞧着婚纱下面脸朦朦胧胧的景元,景元隔着婚纱瞧着犹豫吞吐的刃。
下边鼓起掌来。
此时二人面对面站着,手牵着手还没松开。刃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给司仪的流程里包括了这个。
但此时不亲又看起来不真……
只是景元一个女大,从某些观念上来说和他假结婚就已经算有些受委屈了,现在又要和他打啵……
刃轻轻地凑上前去,在景元的耳边道:“无妨,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便找个理由咱们先下去再说。”
景元抬起了半张婚纱,盯着刃的嘴,犹豫再三,扯了对方领带亲了上去。
就是这个啵嘴爽。
宾客乐乐呵呵大声鼓掌。
局里伪装成宾客的警员装作没看见,埋头狠狠干饭。
刃避之不及,嘴唇被景元的撞到时还闷哼了一声,嘴也很笨拙的,像个木头似的任由景元亲着,只是呼吸有些紊乱。
本就只是碰个嘴儿的流程,要是在礼堂里大伸舌头展示法式深吻,台下父老乡亲也会掉一地鸡皮疙瘩吃不下饭的,于是这一吻也就两三秒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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