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的喉结一动,并不做声。
他或许知道李拂晓的意思,但不愿提及。
“让他搬出去。”李拂晓突然扔下这么一句。
温黎垂着眸,没有反应。
李拂晓拿起枕头砸在温黎的身上:“我说让他搬出去!”
“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他?”温黎哑声问,“这次要不是他——”
“我放过他,谁放过你?!”李拂晓刻意提高了音量,用来掩饰话里的哭腔,“我再怎么样混蛋,我也是法律允许的,我明明白白嫁过去的,谁也不能说什么!但你那又算什么?被人嚼一辈子舌根,笑一辈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哽咽着,到最后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进屋来,他那个小孩邪得很,沾上他准没好事,我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祥林嫂一般的碎碎念,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着。
温黎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起身想走,但又停了下来。
“我哪样?”他反问,“我规规矩矩挣钱,认认真真上学,我还不够好吗?我和李言风又哪样了?我怎么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李拂晓诧异地看着他,半张着嘴,愣了许久:“你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温黎大吼出声,“我真的快要疯了!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我是没他不行,我就是没他不行!凭什么你可以莫名其妙和别人结婚,我就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李拂晓呆呆地看着温黎,像是被他不受控地音量给吓到了。
温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快要站不住脚。
耳边警铃大作,他脚步凌乱的转身扶住门框,想要出去吸一口哮喘喷雾。
然而,在他推开半掩着的卧室房门后,却猛地定在了原地。
玄关里,李言风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
此刻他静静站在那里,像是不解地思考着什么。
温黎脑子里“嗡”的一声,霎时间天旋地转。
重重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李拂晓的尖叫。
像隔着汪洋大海,遥远又模糊。
温黎送去诊所时情况不好,张口呼吸,伴有轻微意识障碍。
短暂地吸氧不能缓解后,医生建议即刻转送至医院急诊。
李拂晓脸上的泪水未干,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她的腿还没好全乎,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李言风背着温黎大步流星,很快就甩开她一大截。
医院里人来人往,科室繁多,李拂晓紧了紧手里的挎包,准备随时听医生的话去哪哪窗口交钱。
然而一系列流程下来,李言风压根没让她插手,就这么穿过急诊,转至呼吸内科,跳过了挂号充值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直接进行鼻导管中流量氧疗。
医生根据温黎的哮喘病史先行用药,在问及既往病例时,李言风微喘着气,脱口而出。
时间精确到某年某月,做了哪些检查,接受了哪些治疗,多久出院,效果如何。
甚至这次病发前的刺激因素,最近的感冒发烧,以及无糖尿病高血压肺结核等特殊情况都一一告知。
办公室里的几个医生都抬了目光,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医学生吗?”
李言风停顿片刻:“目前高二。”
雾化紧跟着安排,输液也再同一时间扎进血管。
李言风找来了一个落地的吊瓶架,这么一手背着温黎,一手拿着架子,去不远处的大厅抽血。
没走两步,身侧突然探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吊瓶架。
李言风微一回头,发现是李拂晓。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人,便放手把背上的温黎又往上背了背。
抽血时温黎根本坐不住,李言风只好抱着他坐下,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虚虚地稳住身形。
他熟练地握着温黎小臂,探进玻璃窗口给护士消毒。
温黎手腕皮肤很薄,青色的血管交叉相错。
针头刺进腕间皮肤,温黎眉头一拧,被李言风捂住眼睛。
“没事的,”他垂眸小声安抚着,“再一下就好。”
抽血抽的不多,分别扎了手腕和手臂。
李拂晓看得心疼,便多嘴问道:“怎么扎两针啊?”
护士瞥她一眼:“就是扎两针的。”
“什么?”隔着玻璃,李拂晓没听清。
她探着身子,还想再问几句,李言风用棉签压着针口,淡淡道:“一个做血气分析,一个查血常规。”
李拂晓没听懂,却闭了嘴。
抽完血,他们又赶着去雾化。
很快,检查结果下来,低氧血症伴高碳酸血症。
不算特别严重,但人还在轻度昏迷。
氧气在水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护士扎完点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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