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舟微微抬手一摆,那两杯酒就被端到了宁咎的面前:
“听闻宁公子很喜欢这两种酒,可要再尝尝?”
听闻?宁咎的心里骤然一紧,他是交代了桃月去打听那两种酒,但是屋内当时只有他,桃月,顺才三人,这两人是他从侯府带过来的,他自认应该不至于转头就把他卖了。
所以阎云舟其实一直都让人盯着他,恐怕他在这王府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只要阎云舟想,就根本什么都瞒不住他。
虽然有些被窥探隐私的不爽,但是宁咎转而就想起了才刚刚被送走的阎云枫,亲兄弟尚且能如此刀剑相向,若是阎云舟的手段稍软,恐怕就是他人头落地了。
这么想着,宁咎竟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毕竟这又不是和办公室那几个竞聘副主任的人勾心斗角,他又没有想害阎云舟,随便他怎么盯着好了。
他端起了面前的两杯酒,还真的就拿到嘴边尝了两口,确实是他说的那两种酒,中午那么多的酒中其实大多数也就是清酒那个类型。
也就只有这两种喝进去的时候喉间有明显的辛辣和热意,应该是里面度数最高的了,他侧头和身边伺候的人出声:
“帮我拿个点燃的烛台来。”
那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拿了烛台过来,就连阎云舟都在盯着他不知道这人是要做什么。
宁咎接过了烛台,拔下了上面正燃烧着的蜡烛,就去引燃那杯中的酒,只有酒精含量超过40的酒才会比较容易引燃。
果然其中一杯酒立立刻就被点着,那酒上泛起了淡蓝色的火焰,而另一杯虽然也着了,但是火焰却很小,这是酒精浓度没有另一杯高的缘故。
宁咎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不错,看来他还是可以期盼一下这个时代的蒸馏技术的,他立刻抬头:
“这两种酒是在哪买的?”
一旁的人看见了阎云舟点头便开口:
“都是在老匠酒坊。”
“好酒,王爷,明天回门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我可不可以顺便去一趟老匠酒坊?”
阎云舟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宁咎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喜欢就让下人买回来,不必亲自跑一趟。”
他可不是去买酒的,他是想看看那边有没有现成的设备能够蒸馏出酒精来:
“不用,我也不是光为了买酒,我想看看酿酒的过程,王爷不用陪我,找两个人和我一块儿去转转就好。”
只是看个酿酒的过程,阎云舟确实没打算陪着他,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请求,他喜欢去就去:
“嗯,明日回来让人陪你去吧。”
一边的杨生见着时间差不多开口:
“王爷,腿上该换药了。”
宁咎心一动,对,阎云舟身上的伤不止在胸口,他左腿好像不能太受力,很显然是有问题的,他之前还想着怎么开口打听,现在要换药,真是正正好能够看看,谁料人家开口赶人:
“宁公子若是没别的事儿就回去休息吧。”
宁咎立刻开口:
“有,我得侍奉在王爷床前,怎么没事儿呢?”
阎云舟一抬眼就正对上宁咎那诚恳的眼神,好似在说‘这是我身为正室的职责。’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和你拜过堂的正室,哈哈,宁主任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嘛
一毫升抗生素逼死大外主任
阎云舟不知宁咎为了什么如此想看他身上的伤,但是他自问一个宁咎还是捏的住的,不论他是什么目的,倒是也没有真的严防死守,既然他不走,他也没有开口再赶人。
杨生拿过了药箱,掀开了阎云舟身上的被子,腿上的寝衣被掀了上去,那腿上还缠着纱布,宁咎凑近了看,杨生一点点地将纱布除下,那腿上的样子立刻就让宁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哪里是腿啊?简直堪比车祸现场,整个小腿处坑坑洼洼,一看就是烫伤,阎云舟感受到了宁咎那骤然吸了一口气的样子:
“吓着宁少爷了?”
宁咎再一抬眼,对上了阎云舟的目光,那眼底哪有分毫的害怕,但是惊讶倒确确实实是惊的,吓着?不至于,学外科混急诊的,什么样的画面宁咎没见过?他一挑眉:
“王爷眼里我就这么点儿胆子?”
阎云舟十几岁就去了边关,虽然出身在这王府,但是清平的富贵日子实在是没过上几天,年少时最看不上的就是世家中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儿。
后来父兄相继过世,他承袭了王位,那行事张狂的王府二公子也渐渐的成了如今这喜怒不行于色的焰亲王,宁咎的反应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宁咎仔细看了那伤口,却觉得有些奇怪,若是烫伤那伤口不会如此规整,但是如果不是烫伤,寻常的利器也不会形成这种大面积的伤口,现代少见的伤口不代表古代少见。
宁咎脑海中灵光一现,睁大了眼睛出声:
“你受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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