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更漏,滴完一面正是半小时。
眼看更漏里即将见底,徐桃转过身,提着裙子就往桥上走去。
桥上还残留着白日被太阳晒过的热意,踩在上头鞋底仿佛都要被烤化了,徐桃的心却如坠冰窖。阿菱,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匆匆忙忙下了桥,正要转弯,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好在她及时刹住车,可绣鞋底没甚花纹,脚底一滑,身形一歪。
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形。她看着那只袖子的颜色,只觉得颇为眼熟,待得站稳后,她抬起头,果然瞧见了熟悉的人:“崔郎君?”
崔清晔方才也在低头走,瞧见有人过来,他似有所感地抬头,正瞧见徐桃急匆匆往这边赶。他忙往旁让了一步,熟料徐桃也反应过来骤然刹车,却差点儿栽倒。这会儿,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忙伸手扶住了她。
尽管隔着细软的棉布,在触碰到她胳膊时,背脊处腾起一阵热意。待她站稳,他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徐娘子,你无碍吧?”
“我无碍。”徐桃摇摇头,“方才多谢崔郎君出手相助,只是我目前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多谢崔郎君。”
“徐娘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徐娘子有事快去罢!”崔清晔忙揖了一礼。
徐桃点了下头,刚走了一步,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阿菱真被他们扣下,自己一个人进去能行吗?可惜阿洛又不在此处,她便是想狐假虎威都寻不到人帮忙。不,现下正有一个!
徐桃蓦地转身,一脸郑重地冲崔清晔行了个礼:“崔郎君,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崔郎君现下是否有事,可愿帮忙?”
同样是帮忙,之前在山上时,她话语里更多是戏谑。而现下,她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一双眸子仿佛星子般闪着冷光。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心中一紧,忙应下:“我现下无事,徐娘子若是有事,我定当尽力而为!”
徐桃心微微一松,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袋,郑重递了过来:“崔郎君,劳烦你跑一趟林户部的府上,将这个物事交给他,向他借一些府丁。若是他不在,便请管家林伯领人来一趟玉食。我要去救人,人越多越好,多谢!”
崔清晔接过那枚锦袋,紧紧攥在手里:“好,娘子所托,我定会办到!”说罢,他转身便走。林户部的府邸可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他要快!
想到这里时,他刚跑出一条街,瞧见旁边正好是一间车马行,他立刻停下脚步,掏出前日抄书后剩下的最后一些铜板:“掌柜,能否赁一匹快马?”
那掌柜先是看到他掌心的铜板,鼻子里刚要嗤一声,忽然瞧见那穿着像是个读书人。再抬头,看清崔清晔的面容时立刻涌上了笑容:“咦,这不是那日盼荷宴夺魁的崔郎君。那日我也去比试了驭马,可惜未进入第二轮,不过有幸远远见到了崔郎君的风姿。咱们永宁坊能有崔郎君,可真是长脸了。崔郎君若是想用马,只管牵走,用完还回来便是,钱就不必了。”
崔清晔竟不知这一段渊源,只是时间紧迫,也无法跟他攀扯,只打定主意归还时再将钱放下边走,如今只先谢过,借了一匹马便翻身上去。
尽管每日都有练剑,但是许久不骑马,竟一时有些不惯。他拉着缰绳留神走了一小段路,稍稍适应了些,这才小跑起来。
饶是如此,转弯时快了些,险些撞到一群人。对面为首的人立刻喝道:“谁在街上纵马?”
崔清晔忙下马抱拳:“在下不慎惊扰,多有得罪!”
那人尚未开口,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人身后传来:“崔郎君?几日不见,果真是你!”
崔清晔抬头,瞧见来人,不禁一喜:“曾少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来学堂为他们主持公道并引荐他们去盼荷宴的长安府少尹曾少尹。崔清晔忙行了个叉手礼,曾少尹虚扶起他:“怎地去的这样急,可是有什么事?”
“某有急事要拜访林侍郎。”崔清晔忙道。
“林侍郎?”曾少尹捋须的动作顿住,“可是不巧,方才我才拜访了林侍郎,刚说了两句话,宫里急召,他便匆匆离去。实在很忙,管家送我出门的时候,仆从还去寻管家拿什么物事。我刚上马,便瞧见管家另上一辆马车追林侍郎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这个特殊的日子,请聆听我对你们的表白:我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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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菜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就一凉菜一热菜一汤吧。◎
听到曾少尹的话, 崔清晔眉头忽然皱起,额角细密的汗顺着滑下:“曾少尹是说,林公不在府上?”
曾少尹点头:“正是, 圣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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