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舒微微皱眉,这?段时间邓砚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每次过?来见她也只是匆匆说两句话?,便又转身离开了。
她今日寻了空闲想过?来找他,却也扑了个空,连黎瑄都不知他的去处。
她有些失落,只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等他吧。”
黎瑄看向她,问道:“我听人说起,近来户部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许明舒点头,许是太子殿下的离开刺激到了皇帝,又或许是她四叔带过?去的证据和供词起了作用,朝廷这?次对户部一众涉事官员出手迅速果断,不留情面。
听说这?几日,北镇抚司夜夜都能听见惨叫声?,被抓起来的人也都已经招认了大半。
黎瑄叹了口气?,道:“如此甚好。”
许明舒看着他因这?两年卧床养病而变得单薄的身体,犹豫着开口道:“黎叔叔,我有些疑惑,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黎瑄看向她,道:“你?说,我听着。”
“听闻蛮人的新?首领乌木赫是个奇才?,有极强的作战能力。可他再?聪慧也不过?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黎叔叔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怎会?被他逼入险境?”
早在上?一世,许明舒就感到奇怪。
她同邓砚尘闹得很僵的那段时间,虽然他们二人没了联系,但许明舒也时刻关注着北境的战事。
在一些寄回?来的信件中,她发现乌木赫这?个人骁勇善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转变作战方式,常常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凡是人,总有缺点,总是会?受到身边环境的影响。
蛮人部落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将对他这?个新?人并不信服。
甚至敢屡次拒绝乌木赫下的命令,而乌木赫本人顾念着他们都是曾经和自己父亲并肩作战的兄弟,诸多包容。
久而久之,军令逐渐成了摆设,这?也成为了邓砚尘逐个击破的好机会?。
黎瑄比起邓砚尘经验老?道,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所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黎瑄重伤一事她心里一直存疑。
黎瑄望向将军府的房檐,淡然一笑:“我没你?们想象的那般坚不可摧,我和你?父亲这?些年时常拖着病体打仗,看着虽无大碍,但实际上?早已经是旧疾缠身,只不过?碰巧赶到了这?这?一次,伤了重些损了元气?,而且”
他转回?头看一下许明舒,目光坚毅:“有些话?从前我不能说,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小舒,你?和砚尘的成亲仪式虽然还没办完。但三?媒六聘已过?,你?们已经是一家人。很多事我不能同别人说,但是我一定要告知于?你?。”
“和乌木赫那一战的前一夜,我们的饭菜被人动了手脚。一连几个营帐的将士们都中了招,次日一早大家拖着病体上?战场。刚好面对的是乌木赫率领的铁锤军,我们奋力抵抗但还是撑不了多久。”
许明舒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只是单纯的以为黎瑄是不慎落入了陷阱。
那邓砚尘去北境的那段时间岂不是
黎瑄看着她,像是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是想问砚尘为何去了北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许明舒认可的目光中,黎瑄缓缓道:“因为他不姓许,也不黎,他出身寒素又是当?年背着污名的前任知县邓洵的孩子。没有家世干扰,没有利益纠纷。有这?样一个人带兵前往北境御敌,皇帝求之不得。”
“可是小舒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你?同砚尘成亲之后。即便他不姓许,在皇帝眼中也同姓许没有任何区别。朝廷当?时收回?了侯爷手中的二营兵权,便急着想收走我北境的三?营。但他没想到,蛮人这?边会?来势汹汹。”
许明舒一阵后怕,微微颤抖道:“军中都是吃着大锅饭菜,无论是黎叔叔还是爹爹同其他将士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保家卫国?的战士腹背受敌,如此大的委屈黎叔叔为何一直不说?”
黎瑄叹了口气?,道:“小舒你?要知道,事发之前侯爷刚上?交了兵权闲着在家中不久。如果此时我上?报的是有人下毒谋害,但又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查无对证。那么朝中的那些官员,便可以黑白颠倒借着这?个机会?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许明舒愣了愣,方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黎瑄兵败重伤被接回?京,人们会?替他感到惋惜,记得黎瑄保家卫国?的重大功劳。
可若是在此时上?报有人下毒谋害,又拿不出证据,他们一部分人会?觉得是玄甲军接受不了自己战败的事实寻的借口。
另一部分人就会?觉得,这?是他们为了让侯爷借此机会?带兵出征,将兵权拿回?来的计谋。
所以即使当?时事发如此紧急,光承帝还是选择了没有经验的邓砚尘。
因为凭借邓砚尘的身份,即便日后加官进爵,他也该对皇帝感恩戴德。
可如今情况不同,他是她的夫婿,是许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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