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除夕夜,她霸道地朝他讨要岁敬。
眉眼带笑的?少年郎站在月光下,朝她摊开?手,递给她一枚流光溢彩的?明?月簪。
漫天的?烟花在她们头顶绽放,邓砚尘一双明?亮的?眸子倒映着烟花的?光芒,笑得?格外好?看。
后来,她一心扑在萧珩身上,每一次同邓砚尘见面都闹得?不欢而散,甚至一气之下摔断了他送给她的?簪子。
断了的?位置,同今日竟是截然相同。
前世,她万念俱灰自尽于东宫之前,不忘叫沁竹将?簪子送回邓砚尘手中。
如今兜兜转转,这枚簪子还是回到了她身边。
可她还是将?它摔断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簪子面前,泪水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怎么在这儿站着?”
是邓砚尘。
见许明?舒没有回头,邓砚尘歪头看了她一眼,上前几步正欲开?口,看见地上摔断的?明?月簪。
“摔坏了啊,”邓砚尘语气清缓,又探头看了看她,突然笑了:“不是吧许大人,我怎么觉得?你快要哭鼻子了。”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打量着断裂的?位置,又探头看了看她。
“一个簪子而已,待到新岁我再送个更好?的?给你。”
许明?舒瘪着嘴摇了摇头,“不要!”
她一开?口,泪水再也收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流。
“我就要这个!”
邓砚尘没想她真的?说哭就哭,瞬间慌了神,连忙安慰道:“好?好?好?,就要这个,我修好?了再给你送过来行吗,许大人?”
他打量着周围,书房内侯爷还没有同身边人议事结束。
方才在房间里,他正对着窗户,恰好?许明?舒一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她。
想是那姑娘怕打扰到侯爷先行在外面等候,许侯爷交代军务时,他难得?分心,时不时地就朝外面看上几眼。
那姑娘提着裙摆,站在石阶上一遍又一遍的?蹦蹦跳跳,似乎是在练什么舞步。
她身姿轻盈,动起来裙摆飞扬,甚是好?看。
邓砚尘心口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他收回目光专心听讲。
再抬首时,那姑娘呆呆地站在石阶前,一动不动,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不过是碎了个簪子,若她喜欢他再送她百个千个都无所谓。
但见她如此珍惜自己送她的?东西,邓砚尘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他上前一步,靠近她道:“你这个样子也见不成侯爷了,不如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许明?舒抬头看他,随即点点头。
只是她没想到,邓砚尘说得?好?吃的?竟是烤芋头。
彼时,许明?舒同他一起蹲在草地上,看着面前烧得?正旺的?火炉,嘴角抽了抽。
“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个?”
邓砚尘拨了拨炉子里的?火,显得?有些得?意?。
“相信我,味道很好?的?。我从?前在军营里经?常烤芋头来吃,整个大营属我手艺最好?,不信你去问问侯爷。”
不知怎么地,她突然生出一种被登徒子欺骗的?感?觉。
许明?舒瘪瘪嘴,没有说话。
邓砚尘挑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芋头,仔细地拨好?的?皮用手帕包裹着递到她嘴边。
“你尝尝,这个看着能不错。”
许明?舒生在侯府,自幼过得?金尊玉贵不亚于宫里的?公主,这种不精细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宝贝似的?拿到她面前。
前世,她住在昭华宫的?那段时间,萧珩每日变着花样的?寻各处美食带到她面前。
她一贯挑嘴,太咸了不行,太甜了也不行。
萧珩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娇气,可每次还是叫人撤走她不爱吃的?东西,记好?她的?喜好?做下一次的?准备。
当时的?许明?舒觉得?除却家人以外,这世上没有比萧珩更好?的?人了,能对她百依百顺,纵容她的?小脾气。
如今想来,当年的?萧珩必定是恨极了处处给他惹麻烦的?她。
许明?舒叹了口气,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不想吃吗?”
听到邓砚尘声音,她回神看向眼前冒着热气的?芋头,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软糯香甜,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邓砚尘似乎是察觉到的?心思,笑道:“其实所有东西本身的?味道就很好?,佐料加的?多了反而会觉得?腻。”
许明?舒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他这一说法。
从?前她也不是没吃过芋头做的?东西,前几口还觉得?好?吃,吃到第三块便再也提不起兴趣。
倒是这烤芋头,味道清淡香甜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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