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 许明舒无所事事地在府中晃悠来晃悠去,终于发现一个问题。
邓砚尘好像这几日在故意躲着她?。
他?每日晨起练功时,许明舒还仍旧在同周公下棋, 自那日同裴誉交手后不仅没有因为有伤在身, 多加休养,反倒是更为勤勉了些。
这样?也好, 她?想。
邓砚尘本就是个要强的性子?, 许多事只需她稍加提醒他自会想得清楚通透。
可连着几日过去,许明舒方才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勤于练习那般简单。
无论是午饭休息, 还是晚膳过后,许明舒来来往往他?院中许多次,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她?思来想去, 猜想说不定邓砚尘心里有什么自己看不透的顾虑。
这日清晨, 许明舒刻意早起了一会儿, 提前众人一步先?行到达演武场。
晨光微熹,武场周围草丛中散发着露水的芳香。
许明舒在草地里寻到了一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俯身摘了下来别在耳边抬手问身边的沁竹道?:“好看吗?”
沁竹呵欠被她?打断了,眼中溢着水花急忙道?:“好看啊, 和姑娘今天这身衣服很配呢!”
许明舒平日里衣服穿的素雅, 不像那些世家贵族的姑娘家总喜欢穿些华服, 来彰显自己的家世地位。
她?偏爱干净一些的颜色, 衣柜里绝大多数都是些淡雅色系。
她?生的娇艳, 打扮又素雅,静静地站在那里时就如同一副色彩昳丽的画, 底色是白的, 眉眼间的艳丽之色非但没有被抹去,反而衬托的更盛。
许明舒笑着站起身想在沁竹耳边也别了一朵花, 沁竹忙躲闪开?,边跑边道?:“哎,姑娘奴婢今天穿的红衣服,带这个出去叫人笑话死?啦!”
主仆二人正嬉戏打闹时,身后一阵脚步声?靠近。
她?转身时,一张点缀着紫色小花的精致眉眼就这样?撞入邓砚尘视线中。
邓砚尘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天的心脏再次跳动开?,那些暧昧的梦境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显现。
他?平稳住心神,上前几步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
邓砚尘心口一凝,顿了顿犹豫着开?口道?:“我今日”
话还没说完,那姑娘朝他?走进了几步道?:“我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
“我想学?骑马。”
邓砚尘皱了皱眉,不理解她?怎么突发奇想要学?骑马。
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家出行皆坐马车,一来她?们很少?抛头露面,二来骑马这种事并不合乎身份。
他?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学?骑马?”
许明舒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高墙上湛蓝的天,道?:“我以后不会一直困在京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在这之前我需要学?会骑马。”
邓砚尘看着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身引着她?一同去往马厩。
一排排战马正在马槽前吃粮草,许明舒一眼认出属于邓砚尘的马匹。那马通身雪白,只在脖颈位置有一圈棕褐色的毛发,身形高大魁梧看着十分有精神。
她?佯装不知跟在邓砚尘身后,看着他?将那匹白马牵了出来。
白马很听他?的话,即便被打断吃饭也没有恼,乖乖地走出马厩。
许明舒看着它通身干净的白色长?毛,猜想邓砚尘必然是每日尽心照料,她?抬手在马背上轻轻抚摸了下,问道?:“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邓砚尘点了点头,道?:“叫苍梧。”
“朝碧海而暮苍梧,睹青天耳攀白日。是个好名字,兴许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邓砚尘梳理着白马的鬃毛侧首看她?,静静地等着她?讲接下来的话。
“我曾在一篇游记中看到过主人公描写的这样?一句话‘初四?日,兀坐听雪溜竟日。’我当?时少?不知事,读到此处时,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在本该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亦或者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年纪里,不去努力反倒是在山顶坐听雪化?之声?,是虚度光阴之举。”
“如今方才明白,能不在乎世俗眼光,游山玩水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过一生的人,当?真是令人艳羡。”
许明舒叹了口气,继续道?:“世人皆知我姑母同陛下感情深厚,享受着帝王恩宠。可又有谁能明白,她?只要是在宫中一日就不在是那个从前无忧无虑的许家女,她?困在皇宫高墙里,今后只有数不尽的身不由己。”
邓砚尘将马鞍固定好,神色淡然道?:“贵妃娘娘兰心蕙质,许多事情早在她?做决定之前便已经有过预想,你不必太过忧心。”
邓砚尘的声?音温润缓和,听起来就如同春风拂面,许明舒心中的阴郁一扫而过,歪头笑了下道?:“也是。”
盛夏的清晨,风轻云淡,武场两侧的柳枝随风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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