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殿是当年皇帝迎她姑母许昱晴入宫时,特意按着她的喜好重新修建的,一砖一瓦无不彰显着帝王宠爱的隆恩。
心心念念了半生的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来到自己身边,年近四十的光承帝倒是像个头次娶妻的毛头小子,极力按捺着心中的喜悦,事无巨细地为许昱晴入宫做准备。
光承帝已有发妻王皇后,出身于百年世家琅琊王氏,虽不是家主正房嫡出,却也是三媒六聘,拜过天地宗祠的,更是陪伴他从东宫一路走到今日。
许昱晴入宫后受封为宸贵妃,但人人都知道皇帝意属于她多年,若不是当年她家中一早便同沈国公家世子定下亲事,大靖的皇后之位本该落在这位极受盛宠的宸贵妃娘娘身上。
所幸宸贵妃性情不争,自幼生的温柔婉约,同皇后又是旧相识,入宫后二人情同姐妹倒也成了一段佳话。
许明舒跟在柳姑姑身后进了内殿,房间内的陈设同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
宫女朝她行了礼,端来茶水果子,柳姑姑帮她安置好行李后,嘱咐道:“姑娘舟车劳顿就先在这里歇歇吧,若是困了便叫人送您去里间休息,奴婢还要去娘娘身边复命,就先不打扰您了。”
说完,柳姑姑正欲转身时,许明舒叫住她。
“柳姑姑。”
“姑娘有何吩咐?”
许明舒笑着看向她,一脸天真好奇:“陛下为何会叫我姑母去皇后娘娘那里议事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女官应声道:“姑娘不必担心,近来皇后娘娘要斋戒礼佛为家人祈福,想将后宫之事暂时交给咱们娘娘打理,今日过去应当就是想商议此事吧。”
许明舒捏起一块果子,漫不经心地咬着又道:“可最近我听说好多人不想让姑母接手这件事,那姑母自己是怎么想的呀。”
女官叹了口气,“姑娘你是知道的,咱们娘娘性子清静,本是不愿接手的。可皇后娘娘却说这事儿放到了别人手里,她不放心”
“啊,这样啊”许明舒打断她,之后的事不必柳姑姑说她也是心知肚明,“那柳姑姑你快去忙吧,我自己在这儿玩一会儿就好。”
看着柳姑姑的背影一点点走远,许明舒将手中没吃完的半块果子丢回盘里,面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听柳姑姑这样讲,便是如今她姑母还没有接过协理六宫之权,也就是说,此时的萧珩还并没有从幽宫里被接出来,认宸贵妃为母。
那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便还有机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这一次,她绝对不会给萧珩接近她姑母的机会。
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也休想牵扯到她与姑母,以及靖安侯府身上去。
宸贵妃自坤宁宫出来时,面上疲惫尽显。
这几天因为皇后有意将金印交由她掌管,代行协理六宫之权这件事前朝后宫人心惶惶。
惹得宫里一些比她资历深,又为皇室孕育子嗣的嫔妃不满不说,皇帝早朝时递上来的折子也是纷纷劝阻他三思后行。
又赶上宫里一位皇子生母突然因病暴毙,满宫上下只她一个位份高又没子嗣的嫔妃,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要落到她身边抚养。
突然要做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的母亲,许昱晴心里满是惶恐。
回到昭华宫时,天已经半黑了下来。
柳姑姑扶着宸贵妃迈入宫门,廊下流光溢彩的灯火映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显得愈发好看。
宸贵妃生得一张标致的鹅蛋脸,乌发雪肤,面若春桃,一双杏眼似春水般潋滟,看人时顾盼生辉。
不知是不是没经历过生育的原因,虽已经年过三十,依旧肤若凝脂,身着常服整个人看着也如霞光明艳,如玉色映现。
宸贵妃走入内殿时,见许明舒正靠在贵妃榻上悠闲地看书。
见到自己嫡亲侄女,宸贵妃心头的阴霾顷刻间烟消云散,温柔地笑着道:“小皮猴子过来啦。”
闻声,许明舒放下手中的书册小跑几步到宸贵妃面前,揽住她的腰身撒娇道:“姑母,我好想你呀。”
宸贵妃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嘴上说想姑母,也不说进宫来看看,我叫你过来你也在家磨磨蹭蹭了好几天。”
许明舒将脸在她怀里蹭了蹭道:“我想送阿爹返程再过来陪姑母嘛。”
宸贵妃笑容满面地朝身边宫女招招手,示意她们下去准备晚膳。
“等了这么久,肯定很无聊吧,和姑母说说今天下午都做什么了。”
许明舒拉着宸贵妃的手走到书案旁坐下,指着她方才看着的两本书道:“我在姑母这里寻了几本书,看到些有趣的故事。”
宸贵妃沏着茶,漫不经心道:“什么有趣的故事,说来听听。”
“这本《魏略》和《汉晋春秋》上都记载了一个故事,魏文帝曹丕于黄初二年赐死甄宓甄夫人后,郭夫人心疼其子曹叡年幼丧母收他为养子,多年来视如己出。然而曹叡心中一直对其生母死因心存疑虑,疑心是郭夫人当年加害于甄宓,于是在他登基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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