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颜、明庶和明风的?神色愈发凝重,靳若站起身活动手脚。
子时将至,风凉如?水。
寂静的?月光平铺地面,砂石地上每颗石子都被映出了萧瑟之意。
林随安握紧了千净,她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由远及近。
凌芝颜豁然起身,明庶、明风长刀出鞘。
长长的?倒影从门外投射进来?,影子的?另一端连着一双黑布靴,靴帮沾满了泥泞,大约是走了很远的?路。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依旧戴着黑色的?鬼面具,身形高魁,手握横刀,凛冽刀光寒意逼人。
“还以为他会偷袭,没想到居然明目张胆走进来?了。”靳若冷笑道。
林随安笑不出来?,他这般行动,只有一个原因,有恃无恐。
花一棠起身,衣袂飘飘走到大堂正?前,啪一声打开扇子,这是一个信号,木夏和穆忠领着花氏众人手持利刃奔出,团团将东晁围在中央。
东晁摘下面具扔到一边,面具下的?脸和之前王壕描述的?有八成相似,长脸长眉,就连人中都比平常人长些,眉眼间隐有戾气,一看就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
“有些胆色,总算没让我失望。”花一棠笑道。
“你?将这些纨绔都聚在此处,是怕我对?他们下手吗?”东晁也?笑道,“花一棠,你?小看我了,他们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不配我脏了刀。”
“你?说谁不入流!”
随着裴诗均的?喊声,刚刚还睡成一片的?纨绔纷纷站起身,互相搀扶着站到了花一棠的?身后,酒气熏天瞪着东晁。
东晁狂笑起来?,笑声震得苍凉夜空阵阵回响。
“东晁,今日你?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擒?!”凌芝颜高喝。
东晁停了笑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你?们这帮纨绔还真是有趣,比冯愉义好玩多了,”他掏出一个小木匣扔了过来?,木匣掉到花一棠脚边,啪一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只血淋淋的?人手,还有一个玉佩。
纨绔们哗然后退,有几个吓得坐到了地上。
“是冯愉义的?玉佩!”
“难道那是冯愉义的?手?!”
花一棠脚下一晃,林随安眼疾手快一掌撑住了他的?后背,不得不说扬都第一纨绔的?表情管理着实?令人惊叹,吓得牙帮子都打颤了,居然还保持着完美?的?嘲讽笑容。
“想用冯愉义要挟我?你?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扬都谁人不知?,我花一棠和冯愉义势同水火,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没错,整个扬都都知?道。”东晁松了松肩膀,“花四郎,我也?要提醒你?,冯愉义有两只手。”
林随安眉头一皱,心?道不对?。
突然,就见?宅院门外灯火灼灼,杀声四起,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手持火把杀了进来?,为首的?竟然是冯松、严言、白凡等?人。
就在此时,东晁豁然跪地,朝着花一棠抱拳高呼,“属下幸不辱命,已灭严、白、蒋、冯四家血脉,如?今他们已是苟延残喘,花氏剿灭冯氏一族及其爪牙,称霸扬都,就在今夜!”
他大爷的!
东晁这一嗓子, 林随安就知大事不妙。
他知道自己寡不敌众,所以利用冯氏和花氏不合,挑拨离间, 渔翁得?利。
好?死不死,冯松竟是信了, 他手里也捧着一个滴血的木匣, 赤目嘶吼:“花一棠,果然是你!全都给我上!擒住花一棠者,赏百金!”
“擒住花一棠!”冯氏一众嘶吼着杀了过来。
“猪队友!”
“啖狗屎!”
林随安和?花一棠同时喝骂出声,花一棠高举折扇:“擒住东晁!”
话音未落,林随安已疾驰而?出,千净出鞘,剑刃犹如一抹薄薄的碧色极光斜切开夜色, 她的速度很快,几步已经将凌芝颜和?靳若甩到身后数丈之外,可东晁的速度更快,他两脚踹飞阿隆和?瓦尔, 大叫着冲向了冯松的人马。
“花四郎,我?替你杀光冯氏猪狗!”
“擒住东晁!”穆忠率人紧追。
“花氏要?杀人灭口!”冯松大吼,“抓活的!”
两句话间, 东晁已经杀到了冯氏队伍前,长刀轰然劈下, 一串殷红的血浆喷出,两个人被拦腰斩断,立时咽气, 尸体上半截飞到了冯松脚下,冯松嗷一声坐在了地上, 白凡和?严言直接晕了。
冯氏众打手断不敢再和?此人对战,竟是朝着穆氏商队的人扑了上去?。
穆忠大怒:“他和?花氏没关系,打我?们作甚?!”
可根本没人听他的,冯氏和?花氏本就积怨极深,平日里都是压着火气,积攒了数年的怨气和?怒气如同一桶炸药,被东晁这颗火星一点,轰一声炸了。两边人马不管不顾混战在一处,叫骂声和?刀刃相击声震得?地面隆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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