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她。
“竟有此事?!”夏老夫人听得连连唏嘘,却斜睨着眼瞪他,“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若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将我们送走后一个人同他拼命?!”
“外祖母年事已高,远途跋涉而来已是不易,又怎能将您也拉下水?”陆瓒无奈苦笑,“孙儿不担心小四,只是珍珍……她同楚壁感情好,必定不会离开京中,孙儿不得已才请了您帮忙。”
夏老夫人却唤了婢女,要她们去拿伤药来。
吩咐完后,她却抬头看了一眼陆府门前牌匾,拄着手杖又回了门内。
“外祖母还是尽早离开。”陆瓒追上来道,“端王疑心重,不论今日能不能进太极宫都会想方设法从我这处下手。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而夏老夫人却打断了他。
“你也知道来不及。”她冷哼一声道,“到底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
陆瓒羞愧中带着不解。
“改朝换代,总是最缺钱饷;既缺钱饷,少不得最后都得求到我这把老骨头上。凉主、太祖、先帝……如今的小皇帝和那造反的小王爷,哪个跑得了?”
陆瓒拱手表示正在听教导。
“世间人哪个不是赤条条地来了又走?钱财到底是要用出去的,不然将来死了带到底下,等着摸金的来刨坟?”
夏老夫人慢慢踱步回厅中,将手杖往身前一点,端正笔直地坐正,“而我,本就是为解决你们兄妹几个的难事而来。”
明牌
“你当我是真的上了年纪眼瞎耳聋,连你放走三丫头那点事都不知道?”
陆瓒猛然抬头。
“我若是连她生过孩子都看不出来,那才真是白活这几十年。”夏老夫人昂首道,“管是管不住了……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心软,我也只当她不在世,只求她安稳过日子,不要连累了你们兄妹。”
陆瓒低头,面上犹如火烧。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仗着自己有一副好脑筋,便都将别人当傻子
夏老夫人指着魏宫的方向道,“你当那白虏小皇帝就是个善茬?兄弟前后脚连着反,他就真没有一点准备?”
陆瓒心跳骤然快了一拍。
“早前我将玉姹送进去,为的便是给四丫头留条活路,可这白虏偏生不答应,还拿你父亲四州兵权下落换走我一半家当……”
夏老夫人想起来便恨得咬牙切齿,“若非他……看他对四丫头还算上心,并承允让裴婉永不出嘉福殿半步,他就是跪着求我也不会舍他分毫。”
陆瓒心生警惕
可这样一来,大皇子在宫中岂不是会有危险?
若一个父亲连亲生子都能舍弃,那又与禽兽何异?
似乎是看出了陆瓒的疑惑,夏老夫人又道:“皇子的事情,你也不必烦忧。那白虏小王爷便是入了太极宫,也不会伤他分毫
大皇子拓跋珣也非是一日说自己不想做太子的话,陆瓒只当他是小孩心性罢了。没想到天子那边真的上了心。
陆瓒这才道:“端王看似年轻风流,实则残暴不仁。孙儿幼年误饮覆蕉后只觉食而无味,易惊易怒,又燥热难当。端王不知如何得知此事,以宝姿为饵拉拢孙儿入他门下……”
“宝姿?”夏老夫人面带疑惑地打断了她,“她是……”
“她是大司空宇文馥的孙女。”陆瓒挺直了身子拱着手答,“也是孙儿的心上之人。”
“又是个鲜卑人……”夏老夫人听到后,嘴角慢慢抻平,“你跟小四活活一对浅眼皮,就盯着他们那副皮囊了。”
“这同宝姿并无干系。”陆瓒将话题从宝姿身上转移开来,“端王知陛下将水军军符赐予孙儿,便借大司马赫连遂的名义邀约,目的是为自己多添助力。”
夏老夫人也并未在宇文宝姿上多做纠结,反而问:“那块符……不是在你被靖王带走时丢在禁军府?”
“的确不错。”陆瓒道是,“时至今日,孙儿都不知道那另外半块符在哪里。孙儿也此事告知端王,他却只当我是贪得无厌之人,频频以利相诱,不断试探。孙儿不得已,只能曲意逢迎于他。”
说到这里,他面上终于浮现出愧疚心痛之意。
“楚壁烈性,宁死不肯屈从于他,被赫连遂折了手脚拖去地窖。”陆瓒掩面愧道,“好在出来后立即派人前去打探却未寻到他,想来应是被温鸯施计所救……”
夏老夫人念了声菩萨,庆幸道:“幸而你瞒着珍珍,不然就以他二人少年结为夫妻的情分不知要恨你多久!”
“孙儿惭愧……”
夏老夫人让他放宽心,又问:“可四丫头入了宫,你身为国舅,那小王爷又是如何信得过你拉拢你的?他就没怀疑过你是假意投诚?”
陆瓒道不曾:“父亲曾官拜六州大都督,仅居天子之下,最后却封了散侯,时人常为他不平,端王亦作此想
他以为父亲本就不甘,而掳小四入宫又是他手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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