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馥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疾声问:“他们到底在哪儿?”
此翁婿二人一人是甲子权臣,另一人曾为无上至尊,便是温鸯常年在外见多识广早就练出了一身装糊涂的本事,却也知道逃不过他二人法眼。
“我当日救下大人后折回,见重伤的贺兰问情和大小姐被陆国舅带走。”温鸯道。
宇文馥这两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被国舅救走就罢,老夫问你数次为何吞吞吐吐不肯直言?”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温鸯偏偏不回答他。
然而在一边看戏的太上皇却又开始搅和。
只听他对温鸯道:“这里无你的事了,走吧……小心些,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温鸯听后,不等宇文馥开口便摸黑离开了。
宇文馥上了年纪眼神儿本就不太好,只知这处台下有急流,也不敢去追,唯恐一个不慎掉入水中,死后做个阎罗殿里大司空。
他只能问身边这得罪不起的女婿:“老臣丧子近二十年,膝下只有猫儿这一个孙女。这两日来我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处境,却不知有多牵挂她……陛下为何要赶走温刺史,不让我打探猫儿的消息?”
铁链声又想起,太上皇却回了石床上。
“岳丈稍安勿躁。”他开口道,“你之前不是说过,陆荆玉的儿子对猫儿有些意思,在你走前还曾向你求娶她?”
宇文馥道是:“元烈却霜西行时命猫儿假扮贵妃入宫,琢一时常入宫探望,这一来二去便看对眼了……猫儿怕是也有些意思,但陛下知道,回辽东是早晚的事……”
太上皇又摇了摇头,却又想起暗中他看不到自己,便道:“岳丈怕是想错了。眼下外头怕是并不太平,就如你所说,是有一伙人打算对你下手。既然如此,他二人当时的情况恐怕是算不得好。”
宇文馥又是一阵揪心,央着太上皇便要跪:“陛下看在老臣为您谋划一生的份上,可否让外头那癞头脸模样的女子放老臣出去寻猫儿他们?”
太上皇伸手将他扶起,却拒绝了他。
“温鸯既然救下你,并将你带到我这里,自然是他主人的用意。”太上皇道,“此时外间怕是出了不小的乱子,你安心在此等上一阵儿之后想来应该能出去……至于儿女情事,便由他们自己去处理。”
宇文馥却撇开了他的手,愤然地道:“猫儿伤情还不知,叫我怎么能放下心?陛下说得倒好,可如今我也没得怕的,就说一句话
陆琢一若是好好照料猫儿的伤病便罢,若是敢动猫儿一根毫毛,老夫就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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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无奈。
“岳丈想得太浅。”他开口劝慰道,“陆荆玉是个厉害人物,便是我当年在位时也忌惮他三分。不过有一件事是关于他长子的,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
眼下宇文馥得知自家宝姿和小问情都被陆瓒救走,自然也格外关心此间的一切人。
“什么事儿?”他问。
太上皇思索了一下后道:“从前我祖父
“「覆蕉」?!”
不等他说完,宇文馥突然道。
“岳丈知道?”太上皇有些纳闷,“此酒性烈,却香浓甘醇,祖父服用后发现能短暂忘记那大凉公主,索性娶妻生子。然而生子后却发现极易夭折,加之鲜卑人有去母留子的规矩,妻妾处置后也不曾剩多少人……
如此夭亡了约摸五六个孩子,经人提醒之后忽而发觉头痛胸痹暴烈之症像是在饮用覆蕉后才有,便料到应是这酒作祟。
从那之后便戒了覆蕉开始调养,才生下我父皇。不过祖父对那位大梁公主用情至深,离开覆蕉后只觉日日心胆俱裂,十几年后的某日去了酒窖饮了个痛快,最终发病致死……所以从父皇开始便禁了这物。”
宇文馥听后,发现从前的猜测便都成了事实
“怪不得……”宇文馥喃喃道,“这症本就在鲜卑贵族中有,皇室中却最为严重,原是胎里就带着?”
“不假。”太上皇道,“只是覆蕉实在甘甜味美,便是禁了也仍有不少人偷偷去寻
初初饮时只觉能缓解伤病之痛,且灵台清明,体力增强,全赖其中五石散的温阳之效。
可久而久之便会发现一日不饮便浑身难耐,时间一久头痛胸痹不说,性格日渐暴烈,时有失手伤人的行为……
当年太祖禁饮覆蕉时并未说明缘由,因为彼时我朝根基不稳,若是对大臣说明难保不会有前朝余孽因此发难。岳丈,不瞒您说,我来此地之前也是如此。”
宇文馥这下便明白了个通透。
“怪不得他们常道不愿南下。”宇文馥摇着头道,“那些鲜卑大臣以为自己适应不了元京的气候,却忽略了覆蕉服用之后常常浑身燥热难当……”
“只可惜我和父皇都犯了一样的错误。”太上皇叹息,“我们总以为自己乃紫微天子,世间一切无所不惧,何况这区区一坛酒?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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