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腰带还没系上,便听卧房门被敲得咚咚响。
“还有没有规矩了?!”陆珍骂道。
“二小姐……完了……”猎心隔着门在外头哭,“老夫人来了!”
陆珍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拉开了门。
“你说谁?谁来了?”她道,“敢骗人就卖了你!”
猎心指着大门的方向,哆哆嗦嗦道:“老夫人……老夫人到了!”
陆珍当即整个人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这尊大佛怎么来了?”韩楚璧也是头皮发麻,却是知道些礼数的,“猎心,你去把院子里所有人派出去迎她,再去三小姐院子里把她喊出来。”
猎心得了吩咐,撒丫子跑去办了。
陆珍刚刚反应过来,赶紧走到镜子跟前,对镜理了又理,最后不忘检查韩楚璧一番,生怕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二人匆匆忙忙地出来时,陆瑷也来寻他们了。
“外祖母怎么来京了?”她白着脸问。
陆珍吞了吞唾沫,难捱地道:“这谁知道……八成小四入宫加上大哥被带走这事儿给她知道了。”
陆瑷一惊:“那怎么办?”
陆珍看了看她,叹气道:“先别说他俩,就是你退婚这事儿,少不得也够喝上一壶的。”
陆瑷本就煞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十指缩进袖中,嘴唇有些发颤。
“早晚都要来,去迎人吧。”韩楚璧道。
三人一道出了大门,见外面街道上豪车仆婢成群,却死气沉沉,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唯一的声音便是从司马晦和辛昂府上传来
陆珍如临大敌,赶紧带着头磕下去。
“孙女不孝,不知外祖母星辰夙驾至此。”她伏地道,“外祖母请下车安置。”
玉姹静默立在一旁,没有伸手扶她。
“咳咳……”马车内先传来一阵咳嗽声,又听一位老妪道,“安置?十六辆车,仆婢七十八人,舞阳侯府统共十五亩,二十几间房……你要我如何安置?”
一句两句听不出来,话说多了,便听这口音有些拐。
韩楚璧心道怪不得小四入京这样久口音一直改不过来,想来是跟老夫人太久的缘故。
老太太嘲讽之意实在太过明显,旁边还有人看着,陆珍的面上便有些挂不住。
“外祖母舟车劳顿,先进来再说。”韩楚璧赔笑道,“仆婢们如何安置,晚辈自有办法。”
老夫人听是韩楚璧,总算给了一些颜面。
一只白净而保养得宜看不出年龄的手自车内伸出,五指均戴了玳瑁镶鸽血宝石护甲,腕上是一只浓得滴翠的玉镯,外头还罩了镂金套,缀了三颗异色玉髓。
玉姹执了这只手,轻轻将人带出来。
老夫人上着皂色金宝相纹短衫,下着同色折裥褶裙,外罩件纯色薄狐裘,同满头银发一般颜色。
发髻也是中规中矩的高髻,横插一支孔雀首长簪,髻上簪了翡翠嵌莲花华盛。首饰不多,却极贵而精。
又有侍女奉上一根镶金凤首乌木手杖,老夫人接过后,执了它顺势下了马车。
韩楚璧又腹诽
老夫人面上罩着黑纱,仅露一双眼尾略带皱纹的凌厉凤眸在外,直直地向地上的孙女望过来。
“起吧。”她冷声道,“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这老东西苛待子孙。”
说罢朝里走去。
陆珍本来要起,听到外祖母这般自称,脊背上又冒了一股汗出来。
韩楚璧没听明白,大模大样地站直了,又将媳妇儿拽了起来。
夏老夫人带来的仆婢进去了十数位,其余的在门口候着,像是知道后头有吩咐。
陆珍的脸色也渐渐泛白,目光呆滞地拉起了陆瑷。
“咱们先进去,要打要罚也要忍着。”她又对猎心道,“将大门关严实,让太傅和辛御史府上的人回去,别叫他们看了咱的笑话。”
猎心知道老太太不好对付,关起门来见血的时候也有,连道了好几声是,赶紧去办了。
陆珍等人入了正厅,见外祖母端正地在上首,半眯着眼睛瞧着他们仨人。
玉姹伸出一只手,无名指指腹拂过一旁的桌椅。
碧玉手环声脆响,老夫人垂眸一看便蹙了眉头。
她沉声道:“府上的下人都换掉,用我带来的人。”
陆珍一听,忙道:“府上都是些伺候过爹娘的老人……”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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