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馥的脚臭是朝中出了名的,其实也不怪他,脚臭并非是不爱整洁的原因。
早些年宇文馥便有汗脚,又同太祖一道征战南北,不怎么注意这些。
皮革捂脚,军中又无法日日洗泡脚,久而久之脚部溃烂倒是常有的事,气味也一日比一日难闻。
到现在条件比之前好了,一番治疗后好歹不会溃烂,但四季脚臭的毛病却是治不好。
陆瓒面对这样强大的气息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为他穿鞋穿袜,可见他不是闻不出味儿便是极能忍了。
陆瓒一番动作后,将宇文馥的袜子替他穿好,又唤了家仆来替他拿一双圆头履来换上。
家仆来后,宇文馥哼哼唧唧地不愿意穿鞋。
陆瓒瞧了他一眼,依旧是一伸手便握住他的脚腕,强制令他穿上鞋。
等换好鞋后,宇文馥高兴地入了座,家仆则打了水又取了胰子让陆瓒洗手。
完事儿后,陆瓒回头,看到宇文馥偷偷摸摸地去翻他放在桌上的礼盒。
“大人!”陆瓒突然出声唤他,“大人在做什么?”
宇文馥吓了一跳,忙将盒子放了回去,委屈巴巴地望着陆瓒:“不是给我的?”
陆瓒摇头:“给宝姿的。”
宇文馥明显有些高兴,一把将盒子抢过,笑嘻嘻地道:“宝姿是我的亲孙女,宝姿的就是我的!”
他打开盒子一看,见里头是一块金灿灿的琥珀玉,剔透却不油亮,泛着淡淡的温润之气。
宇文馥蔫了,将盒子还给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呢……就一块玉啊,这东西我府上要多少有多少。”他忽地又问道,“你送宝姿做什么?”
陆瓒不答,只将盒子收好,又推到宇文馥跟前,轻声道:“我还有事,劳驾您一定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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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馥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陆瓒点点头,又看了贺兰问情一眼,站起身道:“晚辈也没有其它事情,就此告辞。”
宇文馥不是个讲究的人,见他走倒也不送,反而连连挥手:“走吧走吧!看见你就烦!”
贺兰问情神色有些复杂,像是想要出口挽留。
陆瓒压根就没有看他,转身大步迈出花厅。
等陆瓒走后,宇文馥这才又看向贺兰问情:“小问情今儿怎么也来了?”
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贺兰问情似乎早已麻木
他揖道:“有几件重要之事,需要晚辈来调查。”
宇文馥想起在宫中「照顾」大皇子的这些时日,不禁有些感叹
只可惜外孙一回来就将自己赶走,不能长住徽音殿,简直是一大损失。
就连问话也要贺兰问情亲自来他府上问了。
他抬起两只脚,将它们高高地搭在椅子上,整个人四仰八叉地道:“你问吧……”
宇文馥这副模样,贺兰问情早就见怪不怪,是以并未有太大反应。
只见他神色凝重起来,对宇文馥道:“沈御女一事,您可否原原本本地道来?”
宇文馥一听,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这「沈御女」是谁。
贺兰问情见他抓耳挠腮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便提醒道:“前些日子您同陆国舅将一名嫔御鸩杀掖庭,那名嫔御便是御女沈氏。”
这么一说,宇文馥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贺兰问情点头,继续道:“您和国舅是如何发现沈御女同侍卫有私,又是如何将她处置的呢?”
宇文馥耷拉着两只腿,时不时地一晃一晃。
晃了不知道多久,晃得贺兰温情感觉自己都有些疲惫时,听到宇文馥开口。
“这事儿禁卫和掖庭不少人都知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又问起来?”
贺兰问情抿唇,想了想道:“丘林俭一事影响颇大,朝中不少大臣已经开始联名上奏,要弹劾您与陆国舅……大人,兹事体大,您还是谨慎些好。”
“人证物证俱在,老夫谨慎什么?”宇文馥眼睛一闭,又靠回了椅子上,“沈御女一事,她身边宫人都可以证明。陛下未回朝时,老夫同国舅已经同人软禁了她们。只这一样便能让旁人知道这沈御女到底犯没犯错。”
贺兰问情摇头:“为何软禁呢?”
宇文馥半睁开眼,嘲弄似的瞧着他:“事关帝王尊严,谁都不会放到台面上说,所以此类事一直都是秘而不宣。”
自己的女人同旁人相好,是个男人都不会忍。
碰上这样的事情,普通人都觉得丢脸,又何况是天下至尊呢?
贺兰问情倒是相当理解。
宇文馥抬眼瞧了瞧他,觉得他最近越来越奇怪,便道:“小问情,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不过走个过场,陛下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难以善了。”贺兰问情摇头,“如今陛下压力也十分大
但除了这件事,还有便是您和国舅将沈御女私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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