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瑷想了想,点头道:“好……”
朱氏笑道:“这才对。你左右要同他一起,先习惯习惯也好。奴看着你长大,说句拿大的话,是将你当做自己女儿养。
沈公子家世虽不及你,可也是个品貌上佳的好儿郎。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直接便能当家。”
陆瑷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我知道您为我好。”
柏英和柏萍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陆家儿女个个独立
陆瑷本人又是个看着温温柔柔实际极有想法的女子。
只一个被外祖母养大的陆银屏像是长歪了,既狗腿又能死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幸而模样好,天子分外怜惜。
却霜仪仗从赵平郡出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过安定去陇东,而是绕道高平去鄯善镇。到了鄯善后便是凉州,过凉州最后一站则是敦煌。
敦煌是最后一站,抵达敦煌后,便能折返回元京了。
眼下距离鄯善镇尚有些距离,外面已是黄沙漫天。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葱白指尖对着车窗外的黄沙指指点点,陆银屏豪情壮志地道,“全是本宫的!”
拓跋渊斜躺在榻上,无奈道:“朕的疆土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陆银屏叉着腰回头,凶巴巴地道:“昨儿谁说「你我不分彼此」?堂堂天子居然说话不算话,真是笑话!”
自打小娇煞那件事之后,陆银屏再也没扮过小黄门。
于是仪仗中多了位架子极大的侍女,连天子都要扶她下马车的那种。
原本拓跋渊也不想让她扮做侍女,但陆银屏一旦玩上了瘾,谁都劝不住。
好在侍女能光明正大地近身伺候,尤其是晚上,也不用担心旁人疯传天子好那口。
陆银屏骂完后,扒着车窗观赏关外美景。
生活在瀛州的陆银屏,触目是漫天黄沙,若不是天空还是淡淡粉蓝,几乎觉得混沌初始便是如此。
这样的景色对她而言是一种震撼。
自打见了黄沙,便再也没怎么听过她缠着自己问「这是哪儿呀」的拓跋渊从她身后贴了上来,下巴搁在她肩头,同她一道向外看。
“陛下太沉了!”陆银屏不高兴地嘟囔,却没有甩开他。
心跳
望着车窗外的黄沙,陆银屏又有了新的乐趣。
她侧首盯着拓跋渊的眼睛看了会儿,又将视线投向外面。
如此这般三两回后,引来身侧之人的不满。
“沙子有什么好看的。”拓跋渊不高兴地道。
陆银屏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沙丘。
“陛下快看那坨沙丘,真黄啊,像不像您的眼睛?”
陛下的嘴角瞬间下沉。
李遂意和秋冬就坐在车外随侍,听到这话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车里传来天子声音
“罚俸一月。”
二人笑脸变哭脸。
“我明明没有说错,陛下罚他们做什么?”陆银屏道,“您的眼睛明明就是黄色的!”
“这叫浅金。”拓跋渊揪了揪她耳朵:“你就不能多说些好话哄朕开心?”
陆银屏捂着自己开始发红的耳朵倒进他怀里,笑着道:“从前要我多说话,现在又要我说好话。陛下太贪心,等我说了许多好话,又不知道要想什么法子要我奉承您。”
“嘴上说是奉承,哪次不是朕由着你折腾?”拓跋渊靠在榻上,将她往自己怀中提了提。
陆银屏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她将手指覆上去,贴着他问:“陛下心跳怎么这样快?”
天子喉结滑动两下,闭着眼道:“年轻气盛,心跳自然有力。”
陆银屏摸了摸他胸口,又摸了摸自己的。
半晌后她便有些难受地道:“我老了……”
天子睁眼,蹙眉道:“说的什么话!”
才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模样又比花还娇。
只可惜长了个不知道里头都装了些什么的脑袋瓜和一张还不如不长的嘴。
陆银屏抓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沮丧地道:“不信陛下摸摸,感受一下我这脆弱的生命力。”
拓跋渊以为她是真的肺腑也出了问题,怀揣着早发现早治疗的心情将手覆了上去。
本就是爱骑马打猎的姑娘,心跳虽说不如男子有力,可绝对称得上是健康。
只是掌下温热绵软,同自己胸膛大有不同。
天子暗暗思索,她或许是故意的?真要活成一个妖妃不成?
陆银屏见他面色凝重,心头凉了半截。
“怎么的?”她有些害怕地道,“您别吓我,好歹给句话啊?”
拓跋渊垂首,凝眸直视她的脸。
两两相望,手下那平稳的搏动骤然间没了节奏。像是冰雹天气时谁家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晒苞米的晾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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