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雎哲被虫族俘虏,到容雎哲炸了虫母、被他带队救回来,这中间的整个过程对于骆蔚风来说仿佛一团巨大的焦虑恐惧和愤怒搅合而成的浆糊。
等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联邦最好的军医院里,而且甚至昏迷了一小会儿醒来了的时候,他扯着嘴角,一时间什么细节都回忆不起来,露出一个感到有些荒唐的冷笑。
“……操,到底谁他妈才是疯子啊。”
容雎哲是那支军队里的最高指挥官,一个超s级的控制型向导,精神力扩散开来可以覆盖整片战场。骆蔚风是他手下的一级战士,同样是超s级的哨兵,一台绝对服从命令的杀戮机器。
他们合作超过十年了。
或者更早一点,在他们还是未分化的孩子的时候,在容家的别墅、骆家的大院,他们就开始开着玩具飞舰,在离地一米不到的高度你追我赶,互相喷射出白花花的泡沫当作攻击,偶尔也会上了头,演变成一场厮打。
容雎哲从来打不过骆蔚风,但是他也不爱肉搏,他能从其他地方坑回来。
“阴险小人。”骆蔚风横眉冷眼,抱臂冷笑。
“蠢材莽夫。”容雎哲如沐春风,悠闲自在。
但是他们拉拉扯扯,尔虞我诈,最后还是勾肩搭背地长大,一起读中学,一起约着考军校。
那一届,容雎哲理论地学习、深造、亲身上战场。
他们怕过,吐过,有时候累得衣服都懒得换倒头就睡,彼此见过对方最狼狈不堪的样子,也在他们专门申请的的双人间里讨论a片和辣妹。他们是最要好的发小、竹马、兄弟,也是最后走到战场时,将性命交付给对方的战友。
长久以来的磨合下,即使来自容雎哲的指挥让他扔了武器往虫族锋利的鳌刺上撞,骆蔚风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这不仅是因为他身为前线军人对于指挥无条件地服从,同样也有他对容雎哲不讲道理的信任在。
也因此,在容雎哲下令让他不要救自己的时候,骆蔚风本能地停下了伤痕累累的机甲,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容雎哲被虫族掳走。
再然后…再然后他干了什么?他好像在医院待了会儿,然后就是领导下达命令让人带兵去救援他的指挥官,他申请同往被批准,然后从虫族的老巢里捞出了一个鲜血淋漓重度昏迷的容雎哲。
虫母的意识在近距离被强大的精神力捣毁,虫群的意识主体溃散,陷入混乱之中。虫母庞大的尸体被他们炸毁,受伤的指挥官和士兵都送进军医院接受治疗。然后…然后……
骆蔚风揉着胀疼的太阳穴,跳下床。去找容雎哲。他找到容雎哲之前先被他们的老领导找到了,老领导也是容爸爸以前的战友,短短几天看起来头发多白了几百根。
容雎哲的精神海在虫族的反击下损毁,他成了痴呆,即使有望恢复正常意识,也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力。这是老领导面目严肃地告诉他的第一个消息。
第二个消息是,容雎哲在虫巢的时候疑似遭遇了身体改造和奸淫。说到这里老领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难以启齿,又似乎是不知该如何描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你自己去看吧。”他说。
骆蔚风第一次在去见容雎哲的路上感到胆怯。搬家后,他可以因为一时兴起坐两个小时的飞船找容雎哲去吃蛋饼,也可以不打一声招呼冲到容雎哲的小公寓,结果因为太困了在他床上睡了一觉。第一次,他因要见的人是容雎哲而感到恐惧。
所以,容雎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见过被虫族抓进巢穴充当繁殖工具的人,他们可以说几乎就剩下一个包裹着虫卵的人形,流着涎液,张着腿,鼓胀着肚子,意识早已在无尽的折磨和屈辱里崩溃。骆蔚风不敢去想象容雎哲又遭遇了哪些事情。
一向在战场上凌厉如风的人,此刻腿肚子却有些发抖。
他走进了病房。
容雎哲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有些清瘦了。他安静地睡着,神色有一种很多年未曾见过的天真。
容雎哲醒的时候像个孩子。
他懵懵懂懂地看着骆蔚风,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这个战场上铁打的八尺汉子鼻子一酸都快哭出来的时候,才突然笑起来,极亲昵地去捧他的脸。
两张脸揉在一起,贴了又贴,容雎哲又皱着眉松开,盯着他看一会儿,伸出手指,刮了刮他脸上这些天没心思打理的胡茬。
从那之后,他就只黏着骆蔚风。
军方请了一堆帮助康复的医师,结果最后是给骆蔚风上了课。
“容雎哲。”骆蔚风教他念自己的名字。
“松…须…蛇……”他含糊不清地跟着念,啥也没念对,就盯着骆蔚风的脸,傻笑。
骆蔚风无奈地摸摸自己的脸,说我知道自己帅,你丫也差不到哪儿去,别他妈对着兄弟犯花痴成不。
说完等不来兄弟慢条斯理又精准扎人的回怼,日常英俊优雅跟个小公子似的人模狗样的家伙此刻正学他盘腿坐着,咧着嘴乐呵呵地看他,眼神清澈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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